第354章 提审
作品:《穿越古代,农门肥女有空间》 衙役入门通报后,还不待吕月明站稳,穿着藏青长衫,留着山羊胡的师爷便快步迎出,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谨慎。
“吕姑娘,您怎么亲自来了?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您若有要事,遣人知会一声便是。”
师爷目光飞快地掠过她额角的伤和颈间未完全遮掩的青紫,腰弯得更低了些。
吕月明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伤后的微哑:“有劳师爷引路,确有些要紧事,需当面请教大人。”
师爷连声应着,侧身引她入内,态度客气得甚至有些拘谨。
吕月明心下雪亮。
昨日京兆尹还对她横眉冷对,今日这般前倨后恭,怕是因那位嬷嬷。
权势二字,在这京城之地,有时比道理更管用。
穿过庭院,步入二堂。
京兆尹已从公案后起身,见到她,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吕姑娘伤势未愈,何事如此急切?”
他目光游移,竟不太敢直视她。
毕竟,吕月明昨日遭此一罪,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吕月明依礼微微一福,开门见山:“劳大人挂心,民女今日冒昧前来,只想问一句,昨日那当街煽动民心,险些酿出人命案子的妖道,如今关在何处?可曾审讯出幕后主使?”
京兆尹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捋胡须,干笑道:“这个……正在严加看管,尚未及细审。姑娘放心,本官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
“尚未及细审?”
吕月明抬眼,眸光清凌凌地看向他,虽虚弱,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力度。
“大人,那道士光天化日之下险些将活人烧死,众目睽睽,证据确凿。如此重犯,迟审一刻,便多一分被灭口或串供的风险。民女险些命丧其手,心中惊惧难安,只求大人能早日给个明白,也好让京城百姓知晓,朝廷法度尚在,容不得此等奸人肆意妄为。”
她语速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句句在理,也在京兆尹的身上扣了帽子。
京兆尹额角渗出细汗。
他自然想尽快了结这烫手山芋,但又怕深挖下去牵扯出不该惹的人。
此刻被吕月明这般盯着,想起昨日那老嬷嬷冰冷的眼神,更是如坐针毡。
“姑娘所言极是,是本官疏忽了。”他掏出手帕按了按额头,“这就加派人手,即刻提审!一有结果,定当第一时间告知姑娘。”
吕月明见他松口,见好就收,再次微微一福:“有劳大人费心。民女相信大人必会还京城一个清明。既如此,民女不便打扰大人公务,先行告退。”
她转身,在阿大的虚扶下缓步离去。
直到那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照壁之后,京兆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瘫坐回椅子里,只觉背后官袍已被冷汗浸湿。
这吕月明,看着虚弱不堪,那眼神却锐利得吓人,哪里像个寻常商户女子?
还有她身后若隐若现的势力……这潭水,真是太深了。
此时,他岂敢怠慢?
“来人,速去大牢,将那妖道给本官提到刑房!本官要亲自审问!”
……
马车驶离京兆府,辘辘而行。
吕月明靠在车壁上,微微合眼,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阴影。
额角的伤阵阵作痛,方才一番应对虽短,却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阿大坐在车辕上,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车厢内很安静,吕月明的思绪却未停。
京兆尹的态度印证了喜嬷嬷背后的势力。
但,喜嬷嬷的帮忙终究只是外力,想要在京城站稳,必须尽快撕开那层裹挟着迷信和恶意的黑网,将幕后之人抓出来。
马车慢慢停在小院前,谢宴川听见门外声音,忙走了出来。
他见她下车时步履虚浮,脸色沉静,上前一步便稳稳扶住她手臂,将大半重量承接过去。
“如何?”他问,声音低沉,目光掠过她愈显苍白的脸。
“京兆尹说会提审那道士。”吕月明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声音微哑,“但能挖出多少,难说。”
这其中的水深,吕月明难辩其门道。
谢宴川不再多问,只道:“嗯,先进去歇着。”
屋内已热了水,咕噜的冒着泡,他为她倒了一杯凉在旁边。
吕月明几乎是瘫软在榻上,谢宴川替她除去鞋袜,盖好薄被,又拧了温湿帕子,仔细擦拭她身上细密的冷汗。
他的动作专注而轻柔,眼底满是心疼。
吕月明闭上双眸,疲惫如潮水般席来。
灵泉水能修复身体损伤,却抚不平精神上的惊悸与耗损。
她感到谢宴川在榻边坐下,并未离去,只是静静守着。
迷迷糊糊中,吕月明渐睡去,待再次醒来时,已过去整整一日。
吕月明这一觉睡得极沉,却也极不安稳。
梦里仍是灼人的火焰,扭曲的人脸和声嘶力竭的呐喊……
她猛地惊醒,心口怦怦直跳,额角又是一阵钝痛。
屋外黄昏渐降,天色将暗未暗,一片混沌的橘色漫进窗来。
还未等她完全清醒,院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和喧哗,如同冷水泼入热油,瞬间炸开了这片黄昏的寂静。
“围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走!”
是翊王府侍卫冷硬的呼喝声。
吕月明心头一凛,撑着发软的身子坐起,掀被下榻。
她走到窗边,透过细缝看去,只见小院已被十数名持刀侍卫团团围住,火把的光映得人脸明明灭灭,气氛肃杀。
周伯和闻声出来的阿大正挡在院门处,与领头的侍卫对峙。
“王妃有令!妖女吕月明谋害县主,罪证确凿!即刻锁拿归案!”领头侍卫声音洪亮,强硬而冷漠,“谁敢阻拦,以同罪论处!你们还不速速让开?!”
吕月明呼吸一窒。
尚琉羽出事了?
而且情况极糟?
她给的灵泉水,竟没能稳住!
吕月明的心头一痛,倒不是被人冤枉的疼,而是对好友的情况感到内疚。
若不是她,尚琉羽也不会老是被牵连其中。
门外,领头的侍卫还在嚷嚷,声音极其张扬,似恨不得十里八乡之人都听见。
“尔等愚钝,竟受她蛊惑!连宫中医正出面,都无力回天,如今王爷只得悬榜救县主,你们再拦,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