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我的妻子

作品:《穿越古代,农门肥女有空间

    赵秦宇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缓缓捋了捋胡须,声音低沉而威严:“吕老板,律法如山,违者必究。念在初犯,本官可帮你从轻发落。”


    堂外阳光刺眼,照得吕月明微微眯起眼睛。


    她眯了眯眼眸,声音不疾不徐:“赵大人,我斗胆一问,这新规何时颁布?为何京城商户皆不知情?”


    赵秦宇知她想转移关注,面色一沉:“放肆!工部文书还需向你一个商女报备不成?”


    “我自是不敢的。”吕月明微微福身,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只是按件计价的规矩,在安县也有过,我却从未听说违反律法。若真如大人所言,为何工部不早做公示?”


    尚琉羽站在她的身侧,听吕月明说安县也有按件计价的事后,一愣。


    这吕月明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安县分明没有过,她现在却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着实厉害。


    吕月明的话像是一把软刀子,直指要害。


    赵秦宇脸色愈发难看,盯着吕月明的视线也染上一抹暗色。


    这女子当真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也难怪在短短时间内能够在京城中混得风生水起!


    赵秦宇眯起眼睛,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堂外树影婆娑,光斑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衬得神色愈发阴沉。


    “吕姑娘倒是伶牙俐齿。”他忽然笑了,声音却冷得像冰,“只是不知,你这张嘴能不能说得过朝廷文书?”


    吕月明后背渗出细密的汗。


    她清楚,对方这是铁了心要压她。


    无论工部新规是何情况,但他借题发挥就是真。


    尚琉羽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吕月明,别硬碰硬……”


    她如今面对中书令,都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张扬,更别提吕月明了。


    吕月明抿了抿唇。


    她何尝不知该退一步?但今日若退,明日对方就会得寸进尺。


    “赵大人。”她抬眸直视对方,“若工部真有新规,民女自当遵从。只是……”


    她话锋一转,视线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些女工。


    “这些女工皆自愿签了契约,白纸黑字写明了工钱结算方式。大人不妨问问她们,可有一人觉得不公?”


    被点名的几个妇人瑟缩着不敢抬头。


    丽娘站在人群边缘,急得直搓手。


    她想帮吕月明说话,却又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赵秦宇冷笑:“胁迫签下的契约,也作数?”


    “胁迫?”吕月明轻笑,“那请大人看看这个。”


    她从袖中掏出一叠纸,纸张哗啦作响。


    那是女工们按了手印的契书,每张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契约书是她方才进府衙前让人拿来的。


    “每份契约都有保人见证,若说胁迫……”她目光扫过赵明远,“恐怕赵公子更擅长此事。”


    赵明远脸色涨红,拳头捏得咯咯响。


    这女人的嘴巴真是会辩驳!


    他正想着说点什么回怼吕月明,堂外忽然又传来一阵骚动。


    谢宴川自人群中一袭月白长衫缓步而入,衣袂随风轻扬,衬得他愈发清冷矜贵。


    他面容沉静,眼底却暗藏锋芒,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谢大公子?”赵秦宇眯起眼睛,语气意味深长,“怎么,谢家也要插手此事?”


    谢宴川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先向京兆尹拱手一礼,姿态从容:“大人,此案涉及我的妻子,谢某不得不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吕月明微微侧目,对上谢宴川的目光。


    他眼底的安抚之意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转瞬又蹙起眉头。


    她并不想将此事闹大,更不愿牵连谢家与中书令正面冲突。


    谢宴川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转向赵秦宇。


    “赵大人,工部新规若真如您所言,谢某自当督促明儿遵守,只是……”他顿了顿,目光陡然锐利,“新规未公示便拿来定罪,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赵秦宇冷笑:“谢公子这是质疑工部办事?”


    “不敢。”谢宴川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只是按律法规定,新规颁布需张榜三日,晓谕百姓。若工部连这最基本的章程都未走,岂不是藐视王法?”


    堂外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大家皆是生活在律法下的人,自然知晓这些规矩。


    赵秦宇脸色一沉,手指在袖中捏紧。


    他没想到谢宴川会搬出其他的律法条文,更没想到这夫妻俩都如此难缠。


    赵明远见状,忍不住插嘴:“谢宴川!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吕月明压榨女工证据确凿,你莫非想包庇?”


    谢宴川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仿佛他只是一只嗡嗡叫的蚊虫。


    这种无声的蔑视让赵明远脸色涨红,更尴尬不已。


    旁人私下都暗道他不如谢宴川,这些话听多了,让赵明远心中只有愤懑。


    尚琉羽忍不住噗嗤一笑,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赵公子,宴川哥哥在与你父亲说话,你插什么嘴?莫非中书令府上没教过规矩?”


    赵秦宇额角青筋一跳,厉声呵斥:“明远,安静!”


    赵明远悻悻闭嘴,眼底却满是怨毒。


    谢宴川这才看向京兆尹,语气缓和却不容置疑:“大人,此案疑点颇多。女工证词来路不明,新规又无公示,若草率定罪,恐怕有损大人清誉。”


    京兆尹额头渗出冷汗。


    谢宴川这话看似劝解,实则暗含威胁,若他执意偏袒赵家,谢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在官场上混的人都知道,谢家和赵家水火不容。


    赵秦宇忽然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谢公子,为了一个商女,值得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莫非……谢尚书也知情?”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堂内气氛骤然紧绷,连堂外围观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


    谢宴川眸色一沉。


    他清楚赵秦宇的意图,将此事从吕月明与赵明远的私怨,升级为谢家与赵家的朝堂之争。


    只是,谢宴川从站出来时就已经做好打算。


    他如何舍得让她一人面对这些腌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