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俞清禾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什么侵犯?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转向陆恩仪,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陆恩仪,你给我一个解释!”


    陆恩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安烟。


    安烟看到俞清禾愤怒的样子,连忙委屈巴巴地开口解释:


    “伯母,其实…其实就是恩仪在没来陆家以前,差点被她大伯父…”


    “但是他没有得逞的。”


    最后这句话,安烟说得极其虚弱,仿佛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答案。


    空气瞬间凝固了。


    俞清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恩仪。


    而陆恩仪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她迅速走到安烟面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起。


    安烟被打得踉跄了几步,脸颊上立刻出现了鲜红的掌印。


    “安烟。”陆恩仪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有朝一日你要是面临跟我一样的事情被人反复提及,希望你也能保持这么无辜的嘴脸。”


    安烟捂着脸,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她直接扑进了商执聿的怀中。


    “执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彩球里会有那些照片,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商执聿没有推开她,但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冷声对安烟说:“安烟,你走吧。别再掺和我们家的事情了。”


    安烟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但就在这时,俞清禾却指着陆恩仪大吼起来:


    “滚!陆恩仪你给我滚!”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我们商家没有这么脏的儿媳妇!你立马给我滚出商家!”


    “妈!”商执聿皱着眉头,“你跟安烟一起走。这是我跟陆恩仪的事情。”


    他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但这时,陆恩仪却不怒反笑。


    她走到茶几旁,拿起一旁的打火机,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


    “呵。”她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就这么想跟你们商家有关吗?”


    说着,她用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照片。


    橘色的火苗迅速吞噬着照片,照片在火焰中扭曲、变黑,最后化为灰烬。


    陆恩仪看着燃烧的照片,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抬起头,冷冷地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既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些照片出来搞事,那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


    陆恩仪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她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极度不适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沾染着虚伪和恶意,让她只想作呕。


    “别走。”


    商执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陆恩仪的脚步顿住。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商执聿的助理押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那女人穿着佣人的制服,眼神躲闪,一脸惊恐。


    “商总,已经查清楚了。”助理汇报道,“彩球里的照片,是这个张妈放进去的。”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叫张妈的佣人身上。


    “经过初步审问,她是陆恩仪小姐之前同事苏言的母亲。”助理继续说。


    “苏言因为向陆靖泄露研究所的内部考核题目,被直接开除,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张妈因此对陆小姐怀恨在心,故意隐瞒身份来玫瑰庄园应聘佣人,伺机报复。”


    “她一直跟徐桂芬有联系,之前寄到庄园的那个匿名快递,也是她乔装打扮后,交到沈意手上带进来的。”


    真相似乎就此大白。


    “执聿哥,你看,我就说了不是我做的!”安烟脸上挂着委屈的泪痕,“恩仪还那样误会我……我真的好难过。”


    俞清禾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她上前一步,蛮横地指着陆恩仪:“陆恩仪,你听到了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冤枉了好人,还不快点给安烟道歉!”


    陆恩仪看着这对唱作俱佳的人,嘴角勾起冰冷的讥诮。


    “道歉?”她冷笑一声,“我从来没听过,有受害者需要向加害者道歉的道理。”


    “你!”俞清禾被她的话噎得脸色涨红,“你还敢嘴硬!你要是没做过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些照片流出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这种女人嫁给执聿,简直是败坏我们商家的门风!”


    陆恩仪下意识地看向商执聿,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信任。


    然而,她失望了。


    商执聿的脸上写满了挣扎与矛盾。


    他的眉头紧锁,视线在哭泣的安烟和冰冷的她之间来回移动。


    那神情仿佛在说,就算安烟有错,你也不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这一刻,陆恩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几乎要冲破喉咙。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终究比不上安烟的眼泪。


    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她觉得自己真的会吐出来。


    “我不会跟她道歉。”陆恩仪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眼神却如寒潭般深邃,“原因,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毅然决然地转身,不顾身后的阻拦声,大步离开了玫瑰庄园。


    陆恩仪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病房里,商奶奶已经醒了过来,正由护工照顾着喝水。


    看到陆恩仪进来,老人家的眼中立刻流露出心疼与担忧。


    陆恩仪走到病床前,轻声道歉:“奶奶,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些照片会突然出现,把您给吓到了。”


    商奶奶摇了摇头,拉住陆恩仪冰凉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


    老人家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声音沙哑地开口:“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奶奶现在才明白,当年你商爷爷第一次把你带到家里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躲在角落里,低着头,不敢跟人说话……”


    原来,那些她以为早已掩埋的自卑与怯懦,早就被老人家看在了眼里。


    陆恩仪的眼眶有些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对商奶奶解释道:“奶奶,我大伯父,他当年确实对我心存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