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表情比平日更沉郁几分：


    “抱歉打扰，但有件事必须立刻告知你们。”


    芙宁娜像被烫到似的从杨晓怀里弹开，整理裙摆的动作带着点慌乱：


    “那、那维莱特？是审判出了什么问题吗？”


    “商贩们的撤诉判决已经生效。”


    想要放出公子，还是要征得那些被公子破坏了货物的商贩同意的


    那维莱特摇头，目光扫过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语气却没丝毫波澜，


    “但今早狱卒发现，达达利亚不见了。”


    “公子？”


    芙宁娜手里的报纸“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看向杨晓，


    “他明明被关押在最高警戒的牢房里，怎么会……”


    杨晓弯腰捡起报纸，指尖捻着纸面的褶皱。


    他当然知道这是剧情里的必然，公子会被未知力量拖入异空间。


    小时候他就是因为这种未知力量在未知空间里碰到了丝柯克。


    “会不会是愚人众的人劫狱？”


    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她那天刚答应了仆人要对公子进行保释，可现在人凭空消失，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她失了信。


    “我已经让人封锁了所有出口，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魔法残留。”


    那维莱特补充道，


    “他就像……凭空蒸发了。”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忽然抓住杨晓的手腕：


    “我们去找仆人！必须跟她说清楚，这绝不是我们做的！”


    她的指尖有些凉，带着点急不可耐的力道。


    杨晓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忽然想起昨日她站在水幕中的样子，原来这位总爱把正义挂在嘴边的水神，比谁都在意承诺的重量。


    “别急。”


    杨晓反手握住她的手，转向那维莱特，


    “我们先去愚人众在枫丹的据点看看，或许能找到线索。”


    那维莱特点头：


    “我会让人继续调查牢房，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


    休息室的门合上的瞬间，芙宁娜立刻拉着杨晓往外走，裙摆扫过地面的脚步声急促又响亮：


    “仆人现在肯定在蒸汽鸟报社附近，去晚了她说不定要动怒的！”


    杨晓被她拽着穿过歌剧院的回廊，晨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她发顶，映得那几缕水蓝色发丝像流动的光。


    他忽然低声道：


    “其实……他不会有事的。”


    芙宁娜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直觉。”杨晓笑了笑，没打算解释。


    芙宁娜皱了皱眉，显然没被安慰到。


    她重新拽紧他的手，语气带着点固执：


    “不管怎样，我得去说清楚。答应别人的事，不能不算数。”


    两人穿过枫丹廷的石板路，晨雾还没散尽，报童们的叫卖声从街角传来，那些关于“水神神威”的议论还在继续。


    芙宁娜却没心思听了，她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那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那是愚人众在枫丹明面上的联络点。


    推开门时，仆人正坐在窗边擦拭一把银质匕首，刀面倒映出他半眯的眼睛。


    看到两人进来，她慢悠悠地抬眼：


    “这么快就来了？是来告诉我，你们把人弄丢了？”


    “不是我们做的！”


    芙宁娜立刻开口，


    “牢房的守卫是那维莱特亲自安排的，没人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他！”


    仆人笑了一声，匕首“咔哒”合上：


    “水神大人的意思是，他自己长翅膀飞了？”


    “嗯。”


    芙宁娜咬了咬唇，像是在努力解释清楚，


    “那维莱特已经派人去查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这绝不是我食言。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不算数。”


    仆人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将齿轮丢回桌上：


    “我知道不是你。”


    芙宁娜一愣：“你知道？”


    仆人挑眉，目光扫过一旁的杨晓，带着点探究，


    “你还没笨到拿这种事毁了刚缓和的关系。”


    杨晓适时开口：


    “他的消失，恐怕和某些‘超出枫丹范畴’的力量有关。”


    仆人指尖在桌面叩了两下，没接话，却也没再追问。


    芙宁娜这才松了口气，肩膀微微垂下，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看了看仆人，又看了看杨晓，小声道：


    “那……我们会继续找他的。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离开联络点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落在芙宁娜发间。


    她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杨晓：


    “你们刚才说的‘超出范畴的力量’，是什么意思？”


    杨晓斟酌着措辞：


    “一些……连神明都未必能完全掌控的空间波动。”


    他没细说剧情，只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等他自己想通了，说不定就回来了。”


    芙宁娜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也是。毕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总不至于真的出事。”


    她抬手挽住杨晓的胳膊，脚步轻快了许多，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吃布丁了吗？刚才好像被打断了。”


    杨晓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心里也软了下来。他点头：


    “走吧，再晚点，说不定要被派蒙偷吃了。”


    芙宁娜侧头听着还没有停的议论声，忽然小声说：


    “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安慰我。”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风里，


    “也谢谢你……让我当一次真正的水神。”


    杨晓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你本来就不是会食言的人，我也不是。”


    芙宁娜的耳尖又红了，她别过脸，拽着他往前走：


    “快走啦，布丁要化了！”


    远处的歌剧院顶，白鸽振翅飞起，带着枫丹的风，飞向更远的天空。


    而关于公子的失踪，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虽然微小，但迟早会引起更大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