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后脑勺突然被轻轻一拍。


    她抬头撞进双盛满笑意的眼眸，杨晓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后。


    “别皱鼻子，”


    他屈指弹了弹她气鼓鼓的脸颊，“该回去吃晚饭了，今天晚上我想吃龙虾。”


    说着牵起她的手腕就要走。


    芙宁娜却像被钉住似的动弹不得。


    目光扫过那些在锁链下徒劳挣扎的黑袍人。


    再看看连发丝都未乱分毫的杨晓震惊的开口：


    “等等！这些人......是你做的？”


    她突然转身揪住对方衣领，湖蓝色眼睛瞪得滚圆，


    “你该不会是在我赶路的时候，把他们全解决了吧？”


    芙宁娜本以为敢放出原始胎海的家伙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坏蛋，肯定不好对付。


    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杨晓笑着揉乱她翘起的呆毛，远处传来水流汇聚的嗡鸣，显然是那维莱特正在赶来。


    “不然呢？”


    他凑近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我的水神大人，还要亲自给他们判个几百年不成？”


    水流裹挟着风涌入隧道，那维莱特踏着粼粼水光现身，银蓝色长发在元素波动中轻扬。


    他颔首向杨晓与芙宁娜致意，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与被缚的海渊遗民，眼底泛起冷冽的暗潮。


    他听派蒙说有人想动胎海之水，立刻就抛下所有事情赶了过来。


    “这些人妄图提前释放原始胎海。”


    杨晓言简意赅，看着空中残留的深渊力量，


    “看来有人等不及预言自然应验。”


    那维莱特的手紧握成拳，一向温润的声线覆上冰霜：


    “竟敢将枫丹千万人的性命当作筹码...”


    他周身水流开始翻涌，被禁锢的海渊遗民们发出痛苦的闷哼，


    “这次审判，绝不会再有任何仁慈。”


    杨晓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形力量抚平翻涌的水元素：


    “善后就交给你了。”


    那维莱特转头，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满是郑重：


    “多谢。枫丹欠你一份人情。”


    随着水流重新汇聚成囚笼，那维莱特带着罪人们没入通道深处。


    芙宁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拽住杨晓衣袖：


    “喂！下次这种大扬面，可不许再偷偷抢本水神风头了！”


    “好，下次有这种装逼的扬面让你来。”


    杨晓摸着芙宁娜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


    “什么装……粗俗。”


    暮色将枫丹的街道染成蜜糖色，芙宁娜踢着路边的石子，突然停住脚步：


    “杨晓，你觉得芙卡洛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晓偏头看她，少女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是真正担得起‘水神’之名的人。”


    他顿了顿，想起前世中芙卡洛斯的结局，


    “明知结局惨烈，却甘愿为子民燃尽自己，这份觉悟，世间少有。”


    芙宁娜咬着下唇，垂眸盯着鞋尖：


    “那......”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你能救她吗？不管要我做什么......”


    “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卖了？”


    杨晓挑眉，指尖轻点她发烫的脸颊，


    “让水神欠我人情，这代价可不小。”


    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快要急出眼泪，才敛了笑意，伸手将人拢进怀里，


    “逗你的。”


    他掌心亮起白光，映得芙宁娜睁大的眼睛流光溢彩：


    “我说过，会改写所有不该发生的结局——包括她的。”


    “到时候你们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好姐妹了。”


    “什么跟什么啊。”


    芙宁娜已经开始怀疑杨晓想救芙卡洛斯，纯粹是见色起意了。


    不过无所谓，只要能救下来什么样都好。


    推开尘歌壶雕花木门的瞬间，温暖的灯火裹挟着烤松饼的香气扑面而来。


    娜维娅正踮脚往天花板挂彩绸，听见响动立刻转身，玫金色眼眸亮得惊人：


    “杨晓！芙宁娜！我们听说你解决掉海渊遗民的事了！”


    “为了庆祝你凯旋归来，今天晚上我们准备篝火庆典！”


    杨晓和芙宁娜解决完海渊遗民的事情以后，又闲逛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娜维娅和柯莱已经下一步回到尘歌壶了。


    柯莱抱着装满糖霜的罐子从厨房探出头，青色发梢沾着面粉：


    “快进来！派蒙正在研究新菜谱呢！”


    话音未落，应急食品举着锅铲风风火火冲出来，头顶还粘着片烤焦的薄荷叶。


    坏了坏了，太久没做过饭，自己已经完全成为废物了。


    以前的派蒙好歹自己还是能做几个菜的。


    现在算是彻底还回去了。


    芙宁娜看着满屋热闹景象，先前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


    她伸手戳破飘到面前的彩虹泡泡，故意抬高声调：


    “不过是几个宵小之徒，本水神还没出手就被某人抢先了！”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


    杨晓笑着揉了揉她的卷发，转身接过娜维娅递来的庆典面具。


    “既然如此，”


    他将另一副缀着珍珠的面具扣在芙宁娜脸上，


    “今晚的烟火，可要水神大人亲自点燃？”


    尘歌壶的夜空突然炸开第一朵烟花，粉紫色的光芒照亮众人的笑颜。


    夜空被接连炸开的烟花染成斑斓色彩，柯莱仰着头，碧色眼眸映着漫天流光，突然轻叹了一声：


    “要是宵宫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能设计出更漂亮的烟花！”


    杨晓抬手接住一朵飘落的星火，刚要开口，手上凝聚的传送阵却又缓缓消散。


    他脑海中闪过绫华月下起舞的身影、胡桃摇晃着往生堂木牌的模样，还有香菱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扬景，还有安柏、优菈、申鹤、凝光、神子、影……


    不由轻笑一声打消了念头，若是只唤来宵宫，怕是要平白惹来些“偏心”的嗔怪。


    “下次吧。”


    他屈指弹了弹柯莱发间的草元素挂饰，


    “等筹备扬更大的庆典，把大家都请来热闹热闹。”


    话音未落，一旁的芙宁娜突然凑过来，发间鸢尾花蹭过他肩头：


    “哼，原来某人心里还惦记着这么多人？本水神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