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跪在墓碑前，墓碑上父亲的名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她攥着褪色的勋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瓦谢事件真相大白后，积压多年的情绪如决堤洪水，此刻墓园四下无人，她终于不必再强撑着商会会长的威严。


    “父亲，您看见了吗？恶人已经得到制裁……”


    她声音哽咽，泪珠砸在勋章上，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娜维娅慌忙抹去眼泪想要起身，却被温暖有力的手臂环住肩膀。


    杨晓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墓园里的青草香，让她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放松。


    “想哭就哭吧。”


    他轻声道，掌心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


    “这些年，你一个人扛了太多。”


    娜维娅浑身僵住，往事如潮水翻涌。


    父亲离奇死亡、商会内外的明枪暗箭、追查真相时的孤立无援……此刻在这包容的怀抱里，所有伪装轰然倒塌。


    她再也控制不住，埋首在杨晓肩头痛哭出声，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杨晓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眸光深邃。


    他知道，娜维娅看似坚强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脆弱。


    待她哭声渐歇，才低声道：


    “你父亲一定为你骄傲，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能撑起整个刺玫会的天空了。”


    娜维娅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望向杨晓，声音还带着哭腔：


    “谢谢你……”


    “不用谢。”


    杨晓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目光温柔而坚定，


    “记住，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他看向远方渐暗的天色，又补充道，


    “生活还在继续，有些光，总会穿透阴霾照进来。”


    刺眼的阳光照过来，娜维娅的心跳声在寂静中震得耳膜生疼。


    杨晓温柔的话语还萦绕在耳畔，他手掌残留的温度顺着发丝渗入皮肤，搅得她喉头发紧。


    记忆突然闪回在饭店里面，水晶吊灯下，杨晓推门而入的瞬间，阳光穿透他身后浮动的尘埃，像是神明为他铺成的金色披风。


    那一刻她呼吸停滞，胸腔里沉寂多年的悸动轰然苏醒。


    此刻四目相对，杨晓眼中映着她泛红的眼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娜维娅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


    尾音消散在风里时，她踮起脚尖，颤抖着覆上那片带着雪松气息的唇。


    杨晓瞳孔微缩，未及反应，便被娜维娅紧紧攥住的衣领拉近。


    她的吻带着哭过后的战栗，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刺玫会多年的风雨，父亲死亡的阴霾，在这个吻里化作滚烫的泪，顺着她下颌滑进杨晓的衣领。


    “原来真的是你......”


    娜维娅抵着他的额头，声音轻得近乎呓语，


    “帮我解开父亲死亡真相的人，让我有勇气面对过去的人......这一定是命运。”


    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杨晓的眉眼，仿佛要将眼前人刻进灵魂，“我从不敢奢望会有人......”


    杨晓喉结滚动，握住她颤抖的手。


    娜维娅这种坚强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剧情里的时候，杨晓就觉得娜维娅太惨了，但她每次都能够重新站起来。笑着面对明天。


    如今他来了，自然不会让这些重蹈覆辙。


    “不是命运。”


    他低声道，指尖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泪，“是你自己走到了光里。”


    娜维娅恍然回神，红晕迅速爬上脸颊。


    她松开手后退半步，慌乱整理着发丝：“抱歉，我......”


    “不用道歉。”


    杨晓摘下披风披在她肩头，“好好休息，每个人都需要休息。”


    杨晓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娜维娅攥着披风下摆追上来，光羞涩将她的耳尖染成绯色，明明在商会谈判时能舌战群儒，此刻却紧张得指尖发颤：


    “杨晓，那个......”


    他驻足回头，阳光为他勾勒出温柔的轮廓，看得娜维娅呼吸一滞。


    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她咬咬牙，终于鼓起勇气：


    “明天......明天你有空吗？我知道一处人少的海滩，贝壳和夕阳都很漂亮，要不要一起去？”


    说完后才惊觉自己的唐突，慌忙补充，


    “如果你有事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


    “好。”杨晓截断她的慌乱，眼角笑意漫开。


    他伸手将娜维娅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我很期待，与娜维娅小姐的海滩之约。”


    娜维娅怔怔望着他，眼前人的应允来得如此干脆，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杨晓转身走远，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她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发烫的脸颊。


    枫丹大街。


    杨晓将双手插在衣兜里，漫不经心地望着橱窗里陈列的水晶摆件。


    就在他准备拐进歌剧院大道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拐角闪出，手持速写本的少女精准地拦住他的去路。


    “杨晓先生，终于等到你了。”


    夏洛蒂镜片后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笔尖在速写本上快速游走，


    “上次你说海边有关于少女失踪案的重要线索，结果我顶着烈日奔波一整天，什么都没找到！现在案件突然告破，我有理由怀疑你故意误导我。”


    杨晓挑了挑眉，注意到少女鼻尖被晒出的淡淡红晕，有些好笑。


    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先别急着定罪，我承认当时是用了点激将法，毕竟以夏洛蒂记者的执着，直接说别插手危险案件反而会让你更想深入调查。”


    “激将法？”


    夏洛蒂的笔尖顿在纸上，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瓦谢背后的阴谋、那诡异的溶解现象......你全都清楚？”


    她往前半步，身上跃动的神之眼映亮脸颊，


    “作为枫丹最敏锐的记者，我有权知道所有细节，这可是能轰动整个提瓦特的独家新闻！”


    “不许拒绝我！就当是给你骗我的惩罚了。”


    “好好好，都告诉你。”


    他轻叹一声，打了个响指，夏洛蒂的脸上便出现神秘的光影。


    光影流转间，瓦谢实验室的扬景、溶解诅咒的形成过程在虚空中缓缓展开。


    夏洛蒂的眼睛越睁越大，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


    她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如此......但这样重要的信息为什么要隐瞒？民众有权......”


    “因为现在的枫丹承受不起恐慌。”


    杨晓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光影画面消散的瞬间，他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歌剧院，


    “你想想看，如果报道里出现遇水溶解这些词，民众会陷入怎样的混乱？”


    夏洛蒂沉默了，咬着下唇思索片刻，笔尖重重落下：


    “好，我答应。但作为交换，下次有新闻线索必须第一个通知我！”


    她举起速写本，狡黠地眨眨眼，


    “而且这次的事件，我要写成连载小说，就叫《名记者智破奇案——夏洛蒂与神秘顾问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