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里最后一口章鱼小丸子咽下，动作不急不缓。


    “当然没问题。”


    他开口，声音温和。


    “不过……”


    “月月，其实……我还有个秘密。”


    江月正准备咬下一颗炸串，闻言动作一顿，好奇地抬起眼眸看他。


    “什么？”


    林寿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系统的事情，是绝对的根基，不可能暴露。


    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既能解释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又无法被证伪，甚至还能让她主动接受的理由。


    他故作纠结，眉心微蹙，似乎在进行一扬剧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


    “其实，我不是普通人。”


    江月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势白了他一眼，将炸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唉，我当是什么呢，这个我还看不出来吗？能返老还童的，能是普通人？”


    她的反应在林寿的预料之中。


    “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吗？”


    林寿追问，引导着话题。


    江月又咬了一口炸串，腮帮子鼓鼓的，眼神却清澈明亮。


    “你是老林就够了。”


    一句话，直接又坦率。


    林寿的心头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


    他原本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此刻竟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定了定心神，知道今天这个坎必须迈过去。


    有些规则，必须在一切变得更复杂之前，就建立起来。


    “其实。”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


    “我在修炼一种失传已久的远古武学。”


    “哦？”


    江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林寿没有看她，而是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眼神变得悠远而深沉，仿佛在追忆一段不为人知的古老历史。


    他用一种历经沧桑的语调，缓缓说道。


    “我这门武学，很特殊。它可以让我逆转衰老，长期保持青春鼎盛的状态。”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上了一丝沉痛。


    “它有一个巨大的副作用。”


    林寿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更小，眼角的余光悄然落在江月的脸上，细致地观察着她神情中的每一丝变化。


    她的脸上，只有纯粹的好奇，并没有任何怀疑。


    很好。


    林寿心中安定，继续用那沉痛的语气往下说。


    “修炼这门功法，需要维持体内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不经常与不同的异性进行……交流，我体内的气血就会逆行，经脉寸断。”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描绘出一幅极其恐怖的画面。


    “最终，会精血燃尽，爆体而亡。那种死状，会极其恐怖。”


    “我的师傅，我的师兄们……他们都死得老惨了。”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江面。


    晚风吹过，带着江水的湿气。


    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江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林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林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编得太离谱，这丫头根本不信的时候。


    江月忽然将手里的竹签往旁边一放，坐直了身体，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一字一顿地总结道：


    “哦，也就是说，你想开后宫？”


    林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不是，月月，你抓的重点不对啊！”


    他急忙辩解。


    “重点是我可能会死！很惨地死掉！”


    江月却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的内心。


    “所以，为了不死，你就在家里养了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保姆，是吗？”


    一针见血！


    林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故作沉思，避开她那逼人的视线，然后缓缓说道：


    “也不全是。小雨她……她确实很可怜，月月。”


    “哦。”


    江月只应了一个字。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争辩。


    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她站起身，默默地走到了江边的栏杆旁，背对着林寿，看着江面上倒映的城市霓虹。


    失落的情绪，如同江上的薄雾，瞬间将她笼罩。


    林寿没有动。


    他知道，现在需要给她一点时间。


    江月的手指紧紧抓着冰凉的栏杆，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段关系的开始，确实是荒唐的。


    一个网络上的榜一大哥，一个现实中返老还童的神秘男人。


    如果就此放手，自己或许可以回到正轨，毕业，实习，找一个普通的男朋友，过上一种正常的人生。


    可……


    正常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直播间里那个永远支持自己的“亲爱的老林”。


    在商扬里，为自己买东西毫不犹豫的豪气。


    在电影院里，两人偷偷牵手时，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还有他那匪夷所思，却又真实发生过的种种神奇……


    江月的心，乱了。


    他说的那个理由，荒谬绝伦，狗血到像是三流小说的设定。


    但是……


    万一是真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如果他真的会因此而死……


    那自己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江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具温暖的胸膛，从身后轻轻贴了上来。


    一个有力的臂弯，环住了她的腰。


    属于林寿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江月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失序。


    她感觉自己那颗坚硬起来的心，在这股温暖的侵袭下，正一点点地融化，变软。


    一只手，从她身侧伸到了她的面前。


    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朵不知从哪摘来的，最普通不过的白色小野花。


    在江月疑惑的注视下，林寿催动了【生命】的异能。


    那朵小花的花瓣，一片片地舒展开，边缘泛起柔和的荧光。


    它们没有被风吹散，而是轻盈地脱离花蕊，在空中盘旋、飞舞。


    光芒越来越亮。


    那一片片花瓣，在飞舞中化为了一只、两只、三只……闪烁着温暖光芒的萤火虫。


    它们围绕着江月，翩翩起舞，在她的身前，构成了一片小小的，梦幻的星河。


    “混蛋！”


    江月低声骂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身体却任由林寿抱着，甚至还往后靠了靠，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你这个……混蛋。”


    她又小声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只剩下委屈和无奈。


    林寿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轻柔嗓音说：


    “月月，你永远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哼！花言巧语！巧舌如簧！”


    江月冷哼一声，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弹。


    几秒后，她猛地一下转过身，在林寿的怀里，与他面对面。


    她抬起头，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现在，跟几个野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全部给我报上来！”


    “我要一一审核！”


    “这可是事关你身家性命的大事！你不准瞒着我一个字！”


    听到她这么说，林寿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这丫头，算是接受了。


    他松了口气，但看着江月那张故作凶狠，实则眼角还挂着泪痕的脸，心中满是怜惜。


    他没有回答那个送命题。


    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宠溺。


    “都听你的。”


    “不过……”


    林寿缓缓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审核的事情，能不能明天再开始？”


    “今晚，先让我好好‘交流’一下生命力，行吗，我的……审核官大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


    江月的脸颊“轰”的一下，瞬间红透了。


    她猛地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温柔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