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这怎么还倒了两个！”


    最前面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倒在地上的老大爷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嘴角甚至溢出了白色的泡沫。


    可周围的人群，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只敢围在几米外大声嚷嚷，却没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毕竟这些年，扶人被讹的新闻，看得太多了。


    林寿眉头微皱。


    他松开陈小雨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都让让，我看看。”


    苍老而沉稳的声音，让嘈杂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了一条路。


    林寿蹲下身，简单检查了一下。


    他并不是医生，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


    就在这时，身旁的秦茵也跟了过来，她看着老大爷的症状，秀眉紧蹙。


    “看样子像是癫痫发作，得赶紧打120！”


    林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我来打，我法抗高。”


    他说完，便直接拨打了120，清晰地说出了地址和病人的情况。


    ……


    几个小时前。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一间特殊的监视病房内。


    绑架周清雪的罪犯马邦，正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病房里除了他，只有一个警察。


    那个警察坐在窗边，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马邦一点也不着急。


    他只要安心躺着，等着老大把自己捞出去就行。


    他闭上眼，正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


    可就在这时，一阵模糊的新闻播报声，从警察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西郊别墅区发生特大火灾……死者疑似为本地富商安某强……】


    马邦的耳朵动了动。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个警察低声骂了一句。


    “安小强这个B，总算死了，真是活该！”


    马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确信了。


    整个魔都，能这么遭人恨的，也就只有自己那个老大了。


    老大……死了？


    那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来捞自己了。


    要是再这么躺下去，自己迟早要去吃牢饭。


    要是以前那些陈年旧案都被翻出来，可能还要吃枪子！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目光落在铐住自己手腕的冰冷手铐上，脑中思绪飞速闪过。


    下一秒。


    “咳……咳咳咳！”


    马邦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在病床上猛烈地颤抖，连带着铁床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守的警察被这动静惊动，立刻放下手机，起身厉声喝问。


    “你搞什么鬼？”


    马邦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胸口，一副痛苦到无法呼吸的模样。


    警察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很快，医生和护士匆匆赶了过来。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又看了看监护仪上飙升的数据，带头的医生脸色凝重地开口。


    “病人生命体征很不稳定，可能是急性心肌梗死！”


    “必须立刻准备手术！”


    “病人快不行了！再耽误下去，出了事你负责吗！”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监护仪上已经乱成一团的曲线，对着旁边的警察怒吼。


    警察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的职责是看守犯人，不是看着犯人死在自己面前。


    “必须马上手术！”


    “可他是重犯……”


    “在我眼里他只是个病人！”


    医生一把推开他，冲着护士喊道。


    “准备手术室！快！”


    看着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将病床推出去，警察咬了咬牙，只能解开手铐跟了上去。


    手术室的红色警示灯亮起。


    厚重的大门将警察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当病床被推进无菌手术室的瞬间，刚刚还在床上痛苦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马邦，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痛苦，只有冰冷的算计。


    “你……”


    旁边的护士刚发出一声惊疑。


    马邦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弹了起来。


    他顺手抄起床边手术盘里的一柄手术刀，冰冷的刀锋瞬间就贴上了一个年轻男医生的脖颈。


    “把衣服脱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男医生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解开白大褂的扣子。


    马邦飞快地换上医生的衣服，又扯过一个口罩戴上，将自己大半张脸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看了一眼被吓傻在原地的几个医护人员，压低了声音。


    “谁敢出声，我就先送谁上路。”


    说完，他拉开手术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几秒钟后，手术室里才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跑了！犯人跑了！”


    紧接着，是看守警察气急败坏的怒吼。


    马邦听着身后传来的骚动，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直接冲进了消防通道，一路向下狂奔。


    医院里人满为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随处可见。


    一时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行色匆匆的“医生”。


    可当他冲到一楼大厅，看到大门口闪烁的警灯时，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所有的出口，都被警察封锁了。


    他被困住了。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扫过急诊通道外，一辆正在待命的救护车。


    他立刻转身，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装作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朝着那辆救护车快步走去。


    他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被吓了一跳，刚想问什么。


    一柄冰冷的手术刀，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在了他的腰间。


    “别出声，开车。”


    司机的身体瞬间僵住，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能惊恐地点了点头。


    “滴滴……滴滴……”


    车内的调度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


    “调度中心呼叫134号车，青禾小区花园有人晕倒抽搐，情况紧急，请立刻出车！”


    司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马邦。


    马邦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是一个绝佳的掩护，他正好可以趁机离开。


    司机颤抖着手拿起对讲机。


    “134收到，马上出发。”


    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后厢门被猛地拉开，一个女医生和一个护士提着急救箱就跳了上来。


    “快！病人情况很危险！”


    两人太过焦急，根本没注意到驾驶室里的异常。


    司机一脚油门，救护车拉响警报，呼啸着冲出了医院。


    更让马邦没想到的是，一辆原本在门口设卡的警车，竟然也亮起警灯，跟在了他们后面。


    对讲机里传来警察的声音。


    “我们给你们开道，现在是晚高峰，别耽误了！”


    马邦看着后视镜里那刺眼的红蓝色光芒，无声地咂了一下舌。


    他用手术刀的刀柄，狠狠地戳了一下司机的腰。


    司机一个激灵，死死地踩住油门，朝着那个叫青禾小区的地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