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揉着脸颊，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她打开了车窗，目光有些木讷的望着远处。


    “我是不是很可笑？”


    过了好一会儿，程曦才轻声开口问。


    这一问，孙博先是一愣，然后才回答：“我不觉得，我倒是觉得她们很过分，而且那男的……”


    到了江边临道，孙博将车停下。


    哪怕是热天，江边永远都是凉快的。


    江风徐徐，还伴随着一股腥味。


    程曦下车后，冲着辽阔的江面吼了一嗓子，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压抑。


    孙博站在身后，他不知道程曦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却能感觉到她的一些苦涩，又不由的想到了自己。


    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第一次撞在了一起，二次是在商场地下停车库，今晚是第三次。


    可每次的遇见，程曦给他的感觉都很忧伤。


    “喝酒吗？想喝的我去买。”


    孙博突然提议。


    “你想睡我？”


    程曦回头，皱眉看着他。


    这样直接的问，让孙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说一，他真没这个想法。


    几次相遇是一种缘分，也引起了他内心的共鸣。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将女人看得很重的男人，他只想变成能掌控别人命运的人而已，只可惜这条路暂时断了。


    “不可否认，你真的很漂亮，但如果你觉得我有这种心思，我想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遇见三次，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哼，你们男人不都是那点心思。”


    说完，程曦又揉了揉脸颊，“我想喝冰的。”


    “好！”


    没多久孙博就买了一袋子拉罐啤酒，他远远看着程曦，她依然在发呆。


    从程曦身上，他脑海里又浮现了曾经。


    那时候为了能得到一个机会，他出卖了自己的尊严，陪了一个西方的老女人，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段经历。


    事后他也是程曦现在这种状态，痛恨自己，还觉得自己恶心。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内心深处就埋下了邪恶的种子。


    “只有这个，能喝习惯吗？”


    走近后，孙博打开了袋子将啤酒拿出来。


    程曦没说什么，拿过了一罐就打开，然后咕嘟咕嘟的喝完。


    喝完了第一罐，她又打开了另一罐。


    酒喝着，她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孙博一直在旁边看着没说话，他也打开了一罐啤酒。


    当遇到一个情绪上能带来共鸣的人，那种感觉真不一样，和面对赵雅菲时想要报复的心思，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女人，甚至很脏。”


    程曦蹲在下来，望着江面上通过的游轮，自嘲的苦笑。


    “为什么？”


    孙博坐到了旁边，喝了一口酒。


    “她没有骂错，我真的很贱，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个老男人留下的，我陪了他两年。”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程曦大口的喝着酒，也打开了话匣子，讲述了自己的过去。


    从她开口的时候，孙博就没有打断。


    他甚至很理解程曦，能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老男人去世后，将公司留给了程曦，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程曦就一直遭受非议，面对各种偏见。


    刚才遇到的那男的，不是程曦主动追求的，而是对方缠着不放。


    可因为有那种偏见，对方家里不认可程曦，觉得是她在使手段。


    “别想太多，那都过去了，咱们活着又不是为别人，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你认真，那种煎熬就会一直伴随着你。”


    “说得容易，哪这么简单。”


    程曦打开了第三罐啤酒，她扭过头，拎着啤酒示意碰杯。


    “你呢，结婚了吗？”


    当程曦这么一问，孙博轻轻摇头。


    “怎么，是要求太高，还是没遇到合适的？”


    这次孙博掏出了一支烟点上，安静的抽了起来。


    “我在国外，才回来没多久，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儿，后来分开了，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从孙博眼中，程曦看到了一份深情，还有一份忧郁。


    如果不知道真实情况，真会被这男人的眼神欺骗。


    “你就不打算再争取争取？”


    “再说吧。”


    孙博主动举杯，然后将剩下的喝完。


    两人就这么坐在路边，一边闲聊，一边喝着酒，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买的啤酒都喝完了。


    程曦喝多了，就靠在了孙博的肩膀。


    而孙博也没有打扰，更没有其他的举动。


    晚风还在，他突然觉得很喜欢这种感觉。


    今晚程曦喝了酒和他说了自己的过去，或许正是因为彼此陌生，才会没有顾忌的敞开心扉。


    除了让孙博产生了共鸣，还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曦醒来，捂住嘴跑开，她找地方吐了。


    “要不要去买醒酒药。”


    “不用，我扛不住了，先回家。”


    “那我送你。”


    “想知道我住哪儿？”


    程曦摇摇头，拎着包摇摇晃晃的走到主路上，然后拦下了出租车。


    上车前，她又回头，“喂，咱们还会见面吗？”


    “我想，应该会的，路上注意安全。”孙博微笑着点头。


    直到程曦上车离开，他才回到车里，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去，而是靠在座椅上抽着烟。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甚至还产生一种怪异的想法，想要谈一场恋爱。


    不过想到苏文让他失去了所有，想到赵雅菲为了苏文而妥协，他心里的愤恨再一次的被点燃。


    憋在心里的这口气，如果不发泄出来，他对不起自己。


    等报复完了，满足内心的需求，才会有下文。


    刚上出租车的时候，程曦回头看了一眼，浑身还有酒味，却丝毫没有醉意。


    三次见面，铺垫差不多了。


    男人的心思，她太懂了。


    有了前面的铺垫，下一次就是收割的时候。


    她大概也知道苏文的一些事，刚才的那些深情都是骗鬼，明明是自己抛弃了女朋友，还伪装成了受害者。


    程曦哪里不知道孙博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而她就是这条后路。


    拨通了刘斌的电话，程曦道：“差不多了，下次应该问题不大，嗯，好的。”


    挂了电话，程曦又望着车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