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喜苦笑着点了点头，他跟段卫也算老相识了，多少听说过一些。


    “老段，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段卫身边，聂红喜看似随意的问道。


    段卫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深吸了口气道：“嗯，我怀疑跟毛拐子有关系！”


    毛拐子，是兴安岭这一片有名的狠角色，大名叫毛元松！


    他们兄弟五个在解放前从南边的长白山过来，投靠土匪花脖子后，盘踞在兴安岭附近靠打家劫舍为生。


    解放后花脖子被枪毙，毛拐子的四个兄弟也都死了，他逃进了茫茫兴安岭，再没出来过。


    毛拐子在林子里挖了参或者打了野物，都会卖给段卫老爹。


    当年段卫老爹就是去给毛拐子送东西，才死在了林子里……


    三人边走边聊，临近中午的时候，总算是绕过了那石夹子。


    许东风打了只野鹿，正想烤着吃呢，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聂红喜跟段卫立刻站起了身，端着猎枪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许东风也警惕起来，站在后方环顾周围。


    不大一会，聂红喜背着个双鬓斑白的老头回来了，段卫手中还拎着个药篓。


    “朱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往林子里跑个啥？”


    聂红喜不断唠叨着，脸上满是苦笑。


    “唉，这不是想采点药养家糊口嘛！”


    那老头叹着气，很是无奈的回道。


    “幸亏你今天遇到我们了，不然老命都得交代在这林子里！”


    将那老头放在火堆旁边，聂红喜笑着对许东风介绍道：“这是县里仁济堂的坐诊大夫朱善诚，一个人跑林子里来采药，腿扭伤了！”


    朱善诚五十出头的年纪了，身形佝偻，坐在那冲许东风干笑着打了声招呼。


    “朱老头，你腿没事吧？”


    段卫蹲在朱善诚旁边，盯着他的脚踝疑声问道。


    可朱善诚却没搭话，双眼放光的盯着许东风身后那捆虎骨。


    “你们……来林子里猎虎？”朱善诚咽了口唾沫，满脸震惊的问道。


    “嗯，这是北大营的许东风，两头老虎都是他打死的！”


    聂红喜随口回了一句，走到许东风身边，帮忙割下了一块鹿肉。


    朱善诚满脸的激动，紧接着问道：“打死了两头老虎？虎鞭呢？”


    许东风笑道：“朱大伯，您还想来根虎鞭补补啊？”


    聂红喜跟段卫也都笑了，可朱善诚却连连摆手道：“我补啥啊？两个月前就有人找到我，说愿意出高价收购虎鞭，三十块钱一根呢！”


    从朱善诚口中得知，县城七香楼的老板娶妻多年，媳妇也没生个一儿半女。


    朱善诚就给他开了个方子，虎鞭就是药引。


    “价钱不错，等回去之后东风你找七香楼的老板聊聊。”


    野鹿烤好，几人坐在一起大快朵颐，朱善诚脚踝伤的不轻，但这个老头是个话匣子，下山的时候趴在聂红喜的背上跟许东风他们几人聊了一路。


    聂红喜和段卫之前就认识朱善诚，也没嫌他烦，第二天下午，三人才离开树林子，来到了北大营村后。


    村民正在地里干活呢，许东风也没跟大家打招呼，先回了趟家。


    才仅仅几天的时间，门窗都已经装好了，屋内的家具也焕然一新，今年总算是不用让老婆孩子挨冻了。


    李敏给大家烧了锅热水，又做了几个小菜，将上次没喝完的地瓜烧也都拿了出来。


    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许东风没着急吃饭，先整理了下这次进山的收获。


    虎骨有差不多一百五十斤，两张虎皮两张豹子皮，鹿皮也有三张，聂红喜将金润田身上找到的那株野山参也递给了许东风。


    “喜子哥，你这是干啥？”


    许东风一脸不解的问道，段卫也朝聂红喜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这株野山参归你了！当时如果不是你帮忙，我跟段卫已经死在金润田手上了。”


    这话一出，段卫立刻反应过来，轻轻点着头说道：“不错，这株野山参理应归你，快收了吧。”


    他们俩都是“老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次进山，许东风没少出力，他们当然不好将野山参据为己有。


    “都是大老爷们，别墨迹了！”聂红喜将野山参塞进了许东风手中，转身抱起丫丫，坐在了饭桌旁。


    “快点吃饭吧，离天黑还早，下午咱们去一趟县城！”


    段卫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小许，这野山参……我可以帮你卖了，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一旁的朱善诚盯着那株野山参，笑眯眯的建议道。


    “我还是留着给老婆孩子补身体吧！”


    许东风笑了笑，将野山参交给了李敏。


    现在家里不缺钱了，顿顿都能吃上肉，野山参这种能救命的东西，只卖几百块钱，实在是太可惜了。


    几人吃过饭休息了一会，许东风将东西装上了院内的架子车，朱善诚也坐了上去。


    “我和他们去趟县城，晚上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呢，你跟丫丫早点睡，不用等我！”


    许东风拉着架子车，冲李敏笑了笑。


    “嗯，路上小心点！”李敏抱着丫丫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柔声回道。


    傍晚的时候几人来到县城，先把朱善诚送到了仁济堂，这才去了鲁海波家。


    当鲁海波打开院门，看见架子车上那些东西，激动的嘴唇都开始哆嗦了，立刻将许东风他们三人让进了院子。


    “老天爷啊，竟然有两张虎皮，还有这么多虎骨！你们仨这次进林子，收获不小啊！”


    聂红喜一屁股坐在院内石凳上，苦笑道：“遇到的危险也不小，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命丢了。”


    “两头老虎都是东风打死的，这小子是个赶山的好手！”段卫难得的夸了许东风一句，接过了鲁海波递到面前的一叠钞票。


    “鲁大哥，这些虎骨和豹子皮还有鹿皮，也都卖你吧！”


    鲁海波满脸兴奋的重重点着头，又多给了许东风两千块钱。


    “许老弟，咋只有一根虎鞭啊？”


    将架子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鲁海波翻了翻那些虎骨，诧异的询问道。


    “仁济堂的朱老头预定了一根，说是要卖给七香楼的老板当药引！”许东风拍了拍腰间布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