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盲目的代价

作品:《沪上危情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明明是她自己脱衣服不挂电话,到头来挨骂的反倒是自己。


    或许生活这片林子里什么鸟都有,但他陆砚,绝不是那种挨了骂还会暗爽的男人!


    第二天醒来,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要坠下来。


    可陆砚觉得,外面失掉的晴朗好像全跑到了自己脸上。


    他哼着歌,调子正好卡在隔壁两位师傅呼噜声的间隙——连这种小事,都莫名让心情不错。


    查看邮箱,略过‘每日问候’,没收到任何回信,就像这个不阴不晴的天气: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七点四十,洗漱完毕。


    一边盘算今天能不能把瓷砖全部贴完,一边和同桌吃早餐,悠闲得很。


    “语棠,后面就是结业考试了吧?”


    用‘结业考试’来形容师俭堂的考核或许并不准确,对面可以理解意思,这就够了。


    “是的喏。”


    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眉眼耷拉着,像早八课上被抽走灵魂的女大学生,整个人透着股柔软的厌世感。


    想到这个文文静静、爱睡懒觉、偶尔偷玩游戏的小姑娘,很快就要通过师俭堂的评定、开始正式给客人讲解缂丝知识,他就有点恍惚——


    沈家有女初长成。


    “是不是老板娘做的早餐吃腻了?”


    他故意凑近,压低声音,让一句普通的问候听起来像在偷偷说人坏话。


    沈语棠抬头,花了点时间处理这个信息,随后眼睛微微睁大,嘴角藏不住笑,却摇了摇头。


    “那......你平时吃得少,是不是早上偷偷去别家铺子买吃的了?”


    不知哪句话戳中笑点,她痴痴笑起来,那点将醒未醒的余韵彻底消散。


    他逗着对方,自己又何尝不感到快乐?


    待在一个月没变动的位置上,突然,好像知道桌椅是为何而打了——一楼摆不下,肯定要放二楼。


    尽管最开始两年应该是沈语棠的老师过来讲课,但根据椅子的耐久,迟早轮得到她。


    “陆哥。”


    她食指指着自己的嘴角——当然不是让自己亲过去——另一只手递来纸巾。


    “谢谢......”


    一会去王师傅那,还是把桌椅再精细一点吧。


    ......


    我叫钟志诚,外号小黑。


    我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有点自豪——黑怎么了?


    我连心都是黑的,透视眼看了都得说一句正宗。


    可谁能想到,这么一颗黑心,居然也有被人‘黑’的一天。


    从震泽镇到上海,原本以为是老天爷赏的缘分,结果呢?


    是孽缘!


    那天我看陆师傅年纪轻轻就想开公司,又一副急着赶火车的模样,善良的我二话没说就把合同给签了。


    哪知道,他要办的居然是手续繁琐、一步一卡的大型企业!


    按行情,这种情况得再加一千五。


    我摩拳擦掌正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群里突然杀出一个法务大哥......


    得,戏还没开场,就被人掐了麦。


    小黑我啊,脑子里已经自导自演完一整部‘黑心代理惨遭反杀’的苦情大戏。


    这还没完,回公司一查资料,我盯着资质要求表上那项‘2名责任工程师+8名专项技术人员’,心里冷笑:


    陆师傅这么年轻,哪凑得齐这么多人?


    最后还不是得靠我找人挂证,再让我赚点辛苦费?


    结果,不到一天,十个人的资质证明整整齐齐发来了——还全是在文物局核名备案的**湖。


    去工商局的路上,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大哥,您背景这么硬,自己去银行排什么队啊?


    老板,您家底这么厚,还差我这一千八百块吗?


    黑,真黑啊。有钱人的心,才是真的黑。


    以后见着陆师傅,我必须得叫他一声黑子哥。


    而他,得管自己叫小白


    ......


    苏棠有点没干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突然不想起床、不想看综艺,甚至连最喜欢的学习也不想了——


    对,她向来这样催眠自己。


    今天状态格外差。


    或许,最多只有那么一点点,跟昨天有关:


    她清楚记得,陆砚挂电话前,是突然进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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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之后他就急急忙忙断了线。


    连编个借口敷衍她都没有。


    这让人怎么乐观得起来?再多的自我安慰都显得廉价。


    她忽然想起孙逸川。不是想念,只是觉得,他说不定也挺不容易的。


    或许改天可以约他喝杯奶茶。


    算了,不开心还要硬社交,光想就累。


    翻了个身,中午的阳光已经爬上窗帘,心脏咚咚跳着,明明睡了一夜,却像熬到凌晨那样耳鸣眼花。


    喝了口水,下床上厕所时寝室空无一人,反倒松了口气。


    于是就继续躺着,躺到室友回来、阳光褪尽、月亮上岗,才眯着眼摸过手机——


    时候还没到。


    她在等,想看看过了平时通话的点,对面会不会打过来。


    很幼稚,很没意义,对吧?


    可心跳吵得厉害,她偏要这样。


    结果出来之前,什么都提不起劲。


    “糖糖,你躺一天了,不舒服吗?”


    “没,就是困。”


    听到这个理由,室友A回忆这三年半的情形,居然坦然放下心了。


    十点半,谈恋爱的室友B和考研的室友C都回来了。平时通话一般是十点。


    心跳渐渐平复。躺足一天的她才意识到,接下来还有一整晚得睡。


    好在也不觉得饿。


    就算饿,也不想吃——仿佛那饿的不是自己。


    再说了,不过饿一天而已,人家少数民族每年还斋戒呢......


    回想起来,自己性格还真是糟糕。


    喜欢她的,转眼就腻;现在报应来了,她喜欢的,也对自己爱答不理。


    床帘缝里漏进点白炽灯的光,那点窄窄的亮照着自己窄窄的身子,那么小,那么微不足道。


    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即使再像小孩那样一天不吃东西,也不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叮咚——”


    突如其来的关注铃像从天而降的直升机


    消息提示音像突然抛下的救援梯,她猛地抓起手机——


    “棠棠,你爸爸请客,要不要回来吃个夜宵?”


    她望着那几行字,眼泪毫无预兆从心间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