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兰跟个疯婆子一样，握住秦大嫂的手就不松开，秦晏带着姜清妤和小今安又往后退了几步，确保处在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地方，安生地看热闹。


    而秦家这一连串的动静，又是鬼哭又是狼嚎的，周围几户人家都要好奇死了。


    也不在屋里闷着了，纷纷出来扒着墙头围观。


    还有那更显眼的，捧着个碗，拖着个马扎直挺挺地堵在老宅门口，标准的看戏模样。


    这些好事的，乍一见秦兰这副样子，都不用等秦大嫂问，他们就先为代劳了。


    “呦，真是看不出来啊，一段时间没见，秦兰你咋混这么惨？”


    “对啊秦兰，你爹不是说不让你再回俺们村了吗？你咋又来了？”


    “那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来娘家打秋风的啊！”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瞧瞧这才嫁出去几年，就能打扮成这样坑娘家了。”


    “不会吧，秦兰出嫁前那老两口多疼她，没病没灾的隔三差五都能吃上一回红糖鸡蛋呢，她能没良心成这样？”


    “怎么不会？她之前还偷了野猪害她爹丢了大队长位置呢，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好似跟真的一样。


    如果秦兰现在不辩解，那明天早上她坑害娘家的事将分为不同的版本，流传到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秦兰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当即面目狰狞地环顾一周，“谁打秋风？谁？啊？谁？”


    “你们这些嘴上把不住门的，多管什么闲事？”


    “我回我自己家，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


    “比那见了屎的狗还勤快，合着是闻着味了啊。”


    秦兰披头散发，再加上狰狞的面孔，简直跟女鬼有的一拼。


    不过，她那凶狠的样子吓吓别人还行，对这些看热闹的就跟兴奋剂一样。


    他们不再收敛，什么话都往外说。


    “咦，不是来打秋风，那这凄惨的样，该不会是偷人被发现了吧？”


    “哎呦，还真说不定嘞，你看她那身上，明显就是被揍过，她要是老老实实的，能成这样？肯定是她耐不住寂寞去偷人了！”


    众人顺着话题往秦兰身上瞟。


    大冬天的，秦兰衣衫不整，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着不知道是被打还是被怎么出来的痕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眼看着众人的猜测越来越离谱，秦父也没法装聋作哑了。


    他本来是不想搭理他这个好惹事的闺女的，但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败坏了整个家风啊！


    秦父匆匆瞅了秦兰一眼后，又赶紧收回视线，简直没眼看！


    他也觉得，就秦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真能做出来偷人的事。


    “你个不孝女，我早就说要把你赶出家门了，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丢人现眼的东西！”


    “老秦家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你几个嫂子千辛万苦才把老秦家带着往上走，你一回来就要把我们拽下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


    秦父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就气的不轻。


    秦兰没想到就连秦父都不相信她，她眼里尽是被背刺的痛苦。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什么偷人？”


    “我秦兰清清白白的身子，你们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众人看着秦兰歇斯底里的样子压根不放在心上，继续拱火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那为什么不敢说呢？”


    “说呀！”


    “快说啊！”


    这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是有那脸皮薄、自尊心重的，说不定还要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秦兰尽管是个脸皮厚的，她现在也受不住这些人的指责了。


    当即松开秦大嫂的手，躺到地上撒泼打滚。


    嘴里还嗷嗷直叫，就跟发了疯一样。


    在场的，包括老宅的人，全都往后又退了几步，生怕被咬了一口就传染了疯病。


    秦大嫂不仅退后几步，还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


    秦兰那个死妮子，力气还怪大的，她挣扎半天都没逃脱，真是疼死她了。


    秦大嫂瞪了秦兰一眼，深觉不够，又往后躲到秦老大旁边。


    看着膘肥体壮的秦老大，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是人型挡箭牌啊。


    虽然众人对发疯的秦兰没有任何看法，但秦大宝刚刚才被秦晏恐吓过，现在又看到秦兰这吓人的样子，浑身直发抖，直接一嗓子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再哭就叫拐子给你抓走！”


    秦兰现在看到孩子就烦，秦大宝直接撞枪口上了。


    她暂停发疯，对着秦大宝就破口大骂。


    “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带个把了你就高人一等？”


    “我呸！”


    “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嘿嘿。”


    秦兰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看着就有些瘆人。


    这可把秦大宝吓坏了，他眼神呆滞，估计魂都走了有一会了。


    秦宸看着这一幕，心里戾气横生。


    忙把秦大宝递到秦母怀里让她给叫叫魂，小孩子是不能吓的，这秦兰到底想干啥？存心找事吗？


    他斗不过秦晏一家，难道还斗不过个秦兰了？


    秦宸上去就揪着秦兰的头发，给了她两耳刮子。


    “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我把你牙都打碎！”


    他二话不说就开扇，还学着秦晏打他的样子，也把秦兰的嘴给堵了。


    面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秦兰，这时候秦宸才知道，打人原来是件这么爽的事啊？


    他眼睛微亮，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孔，势必要在秦兰身上找回场子！


    不过就算秦宸没堵住她的嘴，秦兰也是不会吐口的。


    她那种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呢？


    那不丢人丢到大街上去了？


    想到这，她咬紧牙关，宁死不屈。


    姜清妤看着这场面，她胳膊肘捣了捣秦晏。


    “你说，秦兰结婚三年多了，她生孩子没？”


    秦晏听到媳妇儿的问话，认真回想了一下，“没听说呢，应该没有吧。”


    话音刚落，他也反应过来了，“媳妇儿，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没生孩子，所以被婆家赶回来了？”


    姜清妤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不用猜，绝对就是啊！”秦晏兴奋的像是瓜田里的猹，边说边肯定道，“不然秦兰早就嚷嚷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他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光顾着看热闹了，也没人吭声，一时间就被大家听了个正着。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秦兰的眼里，流露出意味深长。


    “哦，原来是不下蛋的母鸡啊。”


    秦兰听了这话，瞬间瞳孔地震。


    坏事，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