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被抓这事，大队长是第一个知道的。


    因为公安通过了解后，知道梁雨婷跟栓柱都是平安大队的人。


    自然要向秦父进行求证。


    秦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落井下石。


    但凡公安问的问题，秦父全都站在梁雨婷那边。


    严厉斥责栓柱。


    还不禁在心里感慨，这能惹事的女知青，终于干了一件好事啊！


    真是大快人心！


    ……


    地里的冬小麦种下去之后，秦晏又能休息了。


    姜清妤也不用带着小今安一起去学校了。


    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小今安每次早上都起不来。


    迷迷糊糊就被姜清妤带到学校了。


    这回，他终于能睡个好觉。


    早上，姜清妤去了学校，秦晏就带着小今安在炕上呼呼大睡。


    父子两个的睡姿，如出一辙，都是四仰八叉的。


    有姜清妤在还好，两人伸展不开。


    她一走，这下父子俩就跟释放了天性一样，各执一边，互不打扰。


    等秦晏醒来后，看到小今安的睡姿还小声嘲笑他。


    “睡相真差！”


    “也不知道随谁。”


    他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觉得小今安这睡姿，一点都不随他和姜清妤。


    秦晏起来后，把围栏围上。


    自己先去洗漱吃早饭。


    然后就开始洗他们的衣服。


    这天冷了，衣服就该男人洗，不仅劲大，拧得动水，还不怕冷。


    天选洗衣人！


    秦晏正闷着头洗衣服呢，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叫喊。


    是小今安。


    他醒了，乍一看见周围没人，也没哭。


    这是他家呀。


    小今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先是掰着手指头，前后看了看。


    然后翘着小脚，用手去抓。


    小孩子柔韧性就是好，小今安躺在床上都能把小脚掰到身前。


    他像是饿了，把那胖脚丫子塞进嘴巴里，嗦的津津有味。


    还是咸的呢。


    这时候他倒是不嫌弃自己。


    玩累了，他放下脚，开始叫人。


    “粑粑～”


    “粑粑～”


    小今安现在叫爸爸已经很熟练了。


    小奶音叫起人来，声调甜甜腻腻的。


    每次听起来，心都要化了。


    他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翻了个身。


    休息一会后，继续懒洋洋地喊。


    “晏～”


    “晏～”


    秦晏在外面听到的就是他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一头雾水地放下衣服，擦干净手后，往屋里走去。


    刚进来，就跟嘴里不断喊着“晏～”的小今安对视上了。


    一个音，八个调。


    可把他能耐坏了。


    小今安先是羞涩一笑，接着甜甜来了一句，“粑粑～”


    “晏晏～”


    秦晏突然笑了出来，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他趴在围栏上，跟唤小狗似的，“嘬嘬嘬～”


    “再叫一声给我听听。”


    小今安很给面子，伸着胳膊，对着秦晏就叫，“晏晏～”


    “抱～”


    秦晏也没抵住这波可爱攻击，隔着围栏把他抱起来。


    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没大没小。”


    小今安知道爸爸在跟自己玩，小腿在秦晏怀里直乱蹬。


    学着米饭，来了波恶龙咆哮，“嗷呜～”


    一下子趴到秦晏脸上，用没长齐的小牙给他按摩。


    “啧，你除了糊我一脸口水，还能干什么？”


    秦晏抹了把脸上被小今安蹭上的口水，淡定开口。


    “哇呜喔～”


    小今安不语，咬了左边又去咬右边。


    别看他的小胳膊软软嫩嫩的，勒起人来，劲大的不行。


    秦晏轻轻扯开他一直圈着他脖子的小手，“撒开，要被你勒死了。”


    他抱着小今安，单手给他冲奶粉。


    在喂之前，还拿专门的小软刷，轻柔地给小今安刷了刷那四颗小米牙。


    一边给他喂奶粉，一边在他耳边唠叨。


    “叫妈妈～”


    “妈妈很期待你叫她呢。”


    “你要趁她不注意，给她一个惊喜。”


    “知道不？”


    秦晏说的起劲，小今安喝奶也喝的起劲。


    他现在叫爸爸叫的熟练，妈妈还没叫过。


    最先开口叫的人最辛苦，果然没错。


    因为小今安醒了、饿了、尿了，都要喊爸爸。


    这让姜清妤看的好笑，不由得暗暗庆幸。


    就连想被叫“妈妈”的期待，都淡了几分呢。


    秦晏见小今安不搭理他，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


    “小小年纪就会装聋作哑了。”


    “真行。”


    “有你爸我当年的几分机灵劲儿！”


    小今安咬着奶嘴摇头晃脑，躺在秦晏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小日子过得滋润的不得了。


    ……


    就算栓柱被抓走了，大队长的事，公社依然在跟进。


    这些天没来人，是因为一直在暗中走访调查。


    秦父还以为能逃过一劫呢，最终还是没跑掉。


    公社来人那天，秦父带着大队的一些干部过来迎接。


    看着领导的脸色，秦父就暗道遭殃了。


    果不其然，公社领导还没坐下喝口水，就直接开门见山。


    “你们大队是我带过最难的一个！”


    “谁都没你们大队事多！”


    “前几年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赶着多事之秋，你们也搞幺蛾子？”


    “秦庆升，你自个数数，你们大队的人，去了几回公安局了？”


    “你到底是怎么管的！”


    秦父心里也委屈啊。


    大队这么多人呢，都有手有脚的。


    他还能拴着大家，不让干这干那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尤其那个女知青，她来了不到一年，进了三回公安局。


    自己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流程熟悉的程度，堪比那些惯犯。


    “领导啊，都是我的错。”


    “他们在我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些事，我都要负一定责任的。”


    “你该怎么处罚，我都接受。”


    秦父态度非常良好，一点都没为自己辩解。


    就想着领导能不能网开一面。


    但这就要让他失望了。


    公社领导虽然满意他的态度，但事情该怎么处理就要怎么处理。


    不然，不是秦父管理能力有问题，那还能是他？


    “嗯，你知道就好。”


    “不说你被人举报的事，情节就已经很严重了。”


    “再加上你管理期间，大队接连出现的这些，让我们严重怀疑，你是否能好好带领大队走向繁荣。”


    “所以，经我们调查后一致决定。”


    “该让你休息休息，换一个年轻人来改变你们大队的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