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李祥云话音未落，林夜便说道，“说起来，密林中，你领悟法则时，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只是这九幽冥火，我势在必得，所以李兄，得罪了。”林夜拱手说道，神情肃穆。


    李祥云深吸一口气，平静道，“那便战吧！”


    “刚好我也想见识见识林兄的空间道意。”


    只见冰莲突然拔高十丈，花瓣边缘凝结出寸许长的冰棱，棱尖闪烁着能冻结空间的幽蓝寒光。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下颌线映得如刀削般冷硬，唯有眼睫上未散的冰珠，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冷辉。


    高空之上，星与冰的对峙让整片天地陷入诡异的平衡。


    林夜玄青色的衣摆在星风中猎猎作响，额间星痕与李祥云腕间莲纹同时亮起。


    一个引动周天星轨，一个冻结万米虚空，无形的气势在半空碰撞，炸出漫天碎裂的光屑。


    “吾亦如此！”


    林夜指尖划过身前星图，北斗第七星骤然亮起，化作一柄丈许长的银色星矛。


    矛尖裹着旋转的空间旋涡，刺破虚空时带起尖锐的撕裂声，周遭幽冥之气被卷入旋涡，凝成一串串漆黑的气旋。


    他足尖在空间节点上轻点，身影瞬间分作九道，每道分身都引动不同星轨，九柄星矛从九个方位刺向冰莲上的李祥云。


    李祥云左掌按向冰莲，刹那间千万道冰棱从莲心迸发，如暴雨般迎上星矛。


    冰棱撞入空间旋涡的刹那，竟以寒冰法则冻结了旋涡的流转，银矛上的星芒被幽蓝冰焰包裹，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李兄，小心了！”


    林夜真身突然从李祥云身后的星图中踏出。


    他双手结印的刹那，四周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


    方圆数里的黑雾竟被他以空间道意强行压缩，在掌心凝成一颗跳动的黑红色星核，星核表面缠绕着亿万星辰符文。


    “好霸道的空间道意！”李祥云有些吃惊，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只见他抬眸的瞬间，虚空中降下亿万道冰线。


    寒冰法则在此刻展现出恐怖的霸道，冰线所过之处，连空间波动都变得迟滞。


    他右手指向林夜，冰线骤然交织成网，网眼处凝结着法则符文，试图将林夜连同其周遭空间一同冰封。


    只是元婴中期的灵力底蕴确实强大，林夜身侧星轨逆转，冰网撞上星轨的刹那便被空间之力绞碎，碎冰坠入，却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除。


    林夜抓住冰网破碎的间隙，将幽冥星核掷出。


    星核穿过虚空时，黑雾如附骨之疽般攀附其上，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星蟒，蟒鳞是闪烁的星辰，蟒眼是吞噬光线的空间黑洞。


    星蟒张开巨口咬向冰莲，獠牙撕裂处，连四周的幽冥之气都被吞噬殆尽。


    李祥云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得不说这林夜确实天赋出众，不仅空间道意强大，更是想到了将天渊中的黑雾化为己用。


    但他依旧毫无畏惧。


    只见他不退反进，身形化作一道冰蓝色流光撞入星蟒腹中。


    冰莲在他身后爆发出刺目寒光，寒冰法则沿着星蟒的星核脉络逆流而上。


    所过之处，银色星鳞寸寸冻结，空间黑洞被冻成幽蓝的冰窟。


    林夜只觉灵力运转一滞，急忙引爆星蟒残骸，无数星核碎片夹杂着被冻结的幽冥之气炸开，在虚空中形成一片冰与星的废墟。


    烟尘未散，林夜已出现在李祥云身侧百丈处，左肩却渗出了鲜血。


    显然，他方才以法则逆流时，林夜虽以空间道意避开要害，却仍被法则余波冻伤。


    不过对此，他也不好受。


    毕竟境界上的差距始终存在，若不是寒冰法则，恐怕他早就落败了。


    可即便如此，驱动法则的代价也是极大的，只见李祥云玄色衣袍上裂开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凝结着层层薄冰。


    说到底，法则之力固然强大，可却不是他这个境界应该掌握的力量。


    若是短时间内他不能击败林夜，便只能舍弃寒冰法则，以领域对敌了。


    黑雾在两人之间重新聚拢，被星蟒残骸的余波搅得如同沸腾的墨汁。


    林夜抹去嘴角血迹，靛蓝色瞳孔中星轨流转更快：“你的法则，还压不住我的道。”


    他抬手引动黑暗更深处的幽冥之，这次星图不再是防御姿态，而是化作旋转的星轮，轮沿是切割空间的锋刃，朝着李祥云碾去。


    李祥云望着碾来的星轮，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时，眸中寒潭彻底冻结，连最后一丝波澜都消失不见。


    寒冰法则不再局限于攻击，而是顺着他的呼吸弥漫开来，所过之处，黑雾凝结成冰晶，幽冥之气化作冰珠，连虚空都泛起细密的冰裂纹。


    难以想象，他竟以金丹巅峰的修为，冻结了这片由苍澜子隔绝出的天渊虚空。


    当星轮与冰域碰撞的刹那，整片空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随后，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幽暗，银色星芒与幽蓝冰焰在虚空中炸开，将翻涌的黑雾撕成无数碎片，露出黑暗中那些隐约可见的扭曲触须。


    “好强！”


    众人咕嘟的吞咽着口水，满脸震撼，眼睛死死的盯着战扬的情况，生怕放过丝毫细节。


    片刻后，余波如退潮般敛去，露出两道踉跄的身影。


    林夜半跪于虚空，染血的手死死按在星轮残片上，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衣袖早已被寒冰冻成褴褛的冰屑。


    他嘴角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喘息，唯有那双星轨流转的瞳孔，仍燃着不肯熄灭的光。


    方才星轮崩碎时，空间反噬让他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重拼，灵力运转时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可见法则之力的强大，哪怕只是刚刚触及，依旧能将修炼空间道意的林夜逼到这种地步。


    不过此刻李祥云的状态也不好。


    他斜倚在半朵残破的冰莲上，玄色衣袍从左肩到腰腹撕裂成数片，露出的皮肤上布满蛛网般的血痕，血痕边缘凝着细碎的冰晶。


    他右手按在胸口，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金丹震荡的痛楚，原本流转着冰蓝光泽的发丝此刻黯淡无光，唯有指尖偶尔闪过的法则微光，证明他仍未耗尽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