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山最后说道：“这次来支援的，是城外几十个村子的劳力为主，配合施工队，不过农村劳动力是干活的主力。”


    “有几个村仗着自己村子大，一直欺负周围几个村的人，都快成了一霸了。”


    “不过他们不算是我们的人，我们也没法管，我们也只能盯着别闹出事来。”


    “出了几次打人的事情之后，李所长那边专门安排了民警看着，还算安静。”


    “不过，私底下就不好说了。”


    刘岚听的惊讶：“小山，你怎么之前都没说？”


    包小山苦笑道：“刘主任，这个事情……”


    说着，他看了一眼顾英华。


    顾英华笑笑：“小山是觉的这种事情你别插手。”


    “你这么好看一个美女，这些村霸一旦上头，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去支农的时候，于莉都差点几次被村里的光棍堵在屋里。”


    “这事，你们之前做的就对，如果强行管，反而会闹出事情来。”


    这些事情太黑暗，已经不属于正常的工作。


    包小山对这个事情分的很清楚。


    这种事情，顾英华肯定要知道，其他人，只有张全知道，包括陈卫红他们，包小山都不说。


    白有白的规矩，黑有黑的车辙。


    聊了一阵，顾英华站了起来。


    看来，这里情况不太好。


    当然，这不耽误建设的进度。


    若不是想要这批人中挑一些出来，顾英华都不需要去管，就按照现状就行了。


    眼看着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何雨柱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周文天听说顾英华来了，连忙从家里赶了过来：食堂里有人专门跑去通知了。


    周文天骑车跑过来，累的一头汗。


    “处长，您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您这都忙多久了，还不休息几天？”


    顾英华笑笑：“走，差不多点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嗯……”


    顾英华沉吟一下：“我是生面孔，你们别和我一起走。”


    “老周，给我找个普通工装。”


    “小山，你今天别露头，跟着我。”


    周文天连忙跑去了办公室，找了一件普通的工装过来。


    食堂的人准备好了，把大桶的面条抬到板车上，几个人一车送过去。


    随着他们出去，负责夜宵的几个食堂的人都推着大桶的面条来了，很快汇集起来，往工地那边走去。


    顾英华带着包小山已经到了工地那边，看起来和厂里负责在这里指挥施工的普通工人没区别。


    两人走在一起，倒是显的包小山年纪大一点。


    顾英华面相太年轻了。


    包小山有点不太敢走在前面。


    顾英华笑笑：“你要是和办公室一样，谁都能看出来我不是什么普通干事了。”


    包小山紧张的笑笑，点点头，走在前面，仿佛是他带着一个新手来实习一样。


    工地上，有些地方拉着电线，挂着大功率的电灯，有些地方点着汽灯，整个工地都被照亮的如同白昼。


    连夜施工的工地，灯光下，无数人挥汗如雨，人头攒动。


    喊号子的声音响彻天空。


    这个时候，可没人投诉扰民。


    顾英华忍不住的感叹：这种壮观的场景，也只有这个时代能看到了。


    没有大型机械设备，全靠人力堆的景象，其实是非常壮观的，给人一种热血上涌的冲动。


    “开饭了。”


    有人喊了一声，“滴滴滴”，有人敲响了哨子，一边吹哨子，一边喊。


    听到哨子的声音，轮班的工人们很快放下手里的工具，然后按照各个施工队伍，汇集成一个个的人群。


    顾英华看的微微皱眉。


    所有人都挤成一团，至于排队？


    有！


    很明显的，但凡凑成一团的人，基本都是一个村，或者是一个小圈子的。


    这些小圈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规矩：弱势的自觉的往后靠，让给强势的圈子先打饭。


    这种情况下，排在后面的人，要是没有工厂里的人压着，估计最后一根面条都捞不到，只能喝口面汤。


    即便是有工厂的人压着，排在后面的人，肯定是要吃亏的。


    那些排在前面的小圈子里，很快排队，但是里面也有那么几个人，直接走出队伍，根本不排队，找个地方坐下。


    有人立刻给他们递烟，悠哉的很。


    顾英华淡然一笑：这是已经形成了小圈子了！


    “那几个人都熟吧？”


    “去摸一下他们的底。”


    顾英华指指那几个头目。


    包小山当即点头：“都熟，他们的情况我特地去他们村里摸底都搞清楚了。”


    “那边那个看起来憨厚，少了半个耳朵的，当初干过土匪，后来解放了，他就跑回来回到村里。”


    “但是档案没有记录，因为没人有证词，也没有把柄。”


    “上个月发放工钱之后，有至少两百多人给他交了份子钱。”


    “他还安排人把钱送回了村里，他家里正准备起新房。”


    “在村里是村长，村里有几家的女人，都被他睡了，那些人也敢怒不敢言。”


    “这几年，他们村里进山死了七八个人。”


    “那边那个……”


    包小山做这种事情，果然是让人放心的。


    尤其是拜师张全之后，这方面的能力也是越来越强了。


    虽然没动手，但是他把这些人的老底都摸清了。


    建国后的档案和户籍，有一部分其实是极其不准确的。


    因为很多人，根本无法查证，也没那个精力和财力去查证。


    这也是为何建国后一段时间内，没有介绍信就寸步难行的原因。


    无法查证，只能加强控制，让这一部分人即便是存在，也很难出去搞事情。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各地相对封闭，信息传达不畅，就极其容易形成各地的村霸路霸之类的。


    “进山死了人，还死的都是那些要么不听话，要么挡他路的？”


    “都证据确凿吗？”顾英华眼中冒出了杀气。


    当土匪的事情，顾英华不管。


    可隐藏了过去，当个村民，那你就老老实实做村民。


    现在还敢冒出来，还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包小山肯定的点头：“是师父的人特地去摸的底。”


    顾英华微微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


    顾英华感觉这里的事情，很大。


    当然，如果他根本不去管，只管建设进度，那这里就没事。


    有事，也是他们私底下的事情。


    但是民不举官不究，更别说，这里还是工厂，算不上官。


    顾英华点了根烟：“去喊一下……算了，明天吧。”


    “明天让李四平去我家找我。”


    “我这几天不上班，正好摸一下各方的底。”


    “该处理的处理掉。”


    “另外，老实肯干，没有其他歪心思的，你留意一下。”


    包小山连忙点头。


    顾英华没有出头，只是默默的看着这里的状态，等到他们吃完饭，回去休息，换了另一批工人上工，他悄然转到工人的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