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巨大的木叶大门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萧瑟。


    御手洗红豆一身风尘，慢慢走近。


    熟悉的村子，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


    她也说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从田之国回来之后，无论看什么，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前面的人，止步！”


    接近门口，两道人影立刻上前，拦住了她。


    “咦…是红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守门的忍者是神月出云和钢子铁。


    几人年龄相仿，都是在战争时期成长起来的。


    正是凭借着对对方的熟悉，红豆在离开村子的时候，才能够绕过两人，悄然离开。


    但归根结底，她依旧是木叶的忍者。


    “我回来了。”红豆叹息一声。


    无故私自离村，红豆对于自己将要遭受的惩戒，已经有所准备。


    “任务进展如何？”出乎她的预料，钢子铁却是摆摆手问道。


    “任务？你们不立刻逮捕我吗？”红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逮捕你？……为什么？”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因为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得到允许？”


    “哦，你说那个啊。”


    神月出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火影大人已经下令，对你的行为不予追究。


    “村子最近变化太大了，人心浮动也情有可原，只是记住下不为例就好。”


    红豆惊讶看着他们。


    团藏的命令？


    红豆想到了以前，她还在大蛇丸身边的时候。


    那时，大蛇丸偶尔会和一些他不认识的暗部忍者交谈。


    在大蛇丸叛逃之后，红豆为了寻找大蛇丸的线索，曾经私自调查过那些忍者。


    结果惊讶发现，她根本找不到这些忍者的档案。


    简而言之，对方是不存在的人，甚至不在暗部之中。


    真相，直到团藏上任火影，才勉强揭开一角。


    根部，团藏直属。


    作为大蛇丸的弟子，红豆又怎么可能对大蛇丸和团藏的来往一无所知。


    现在听到团藏居然会为自己遮掩，这让红豆在惊讶之余，又陡然生起一丝怒意。


    这算什么？施舍吗？


    怔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压下心中的情绪。


    神月出云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纲手大人，还有自来也大人，都被列为了叛忍……”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红豆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你出村的这段时间。”


    “那静音呢？！”红豆连忙问道。


    “她是纲手大人的弟子，自然也一起被列为叛忍了。”


    “怎么会这样……”


    红豆身体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听说，是因为他们袭击盟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钢子铁压低了声音，“在通报中，火影大人还特意说明了他们主观恶意极为严重，所以才……”


    “简直是放屁！”红豆愤怒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大门前回荡。


    “红豆，这种话可不要乱说……”


    两人急忙阻止了红豆继续说下去。


    神月出云更是有些惶恐的看向身后，发现没有其他人听见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了，他能拿我怎么样？！”红豆挣脱开钢子铁和神月出云的阻拦，径直越过两人。


    “唉……这，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啊……”钢子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红豆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


    不需要旁人提醒，一回到村子，红豆自己也能感觉出来，整体氛围确实不一样了。


    比起离开之前，显得更加压抑而萧条。


    街道上的行人稀疏，许多商铺都大门紧闭，曾经热闹的商业街，如今死气沉沉。


    就连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不安的气息，偶尔能看到戴着面具的暗部，在屋顶上一闪而过。


    红豆下意识地走到那家她经常去的团子店门口，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木制的招牌上积了一层灰，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老板，来一串团子……”


    她习惯性地开口，却只换来一片沉寂。


    红豆怔怔地又看了几眼，想转身离去，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就好像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红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住了她。


    红豆转头，不知火玄间叼着千本，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玄间……你康复了？”


    “都过去多久了，早该好了吧。”不知火玄间抬头，看了一眼积灰的招牌，说道，“你又来买团子？这家店已经关门了。”


    红豆眼神落寞。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离村之后不久吧，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你现在想吃团子的话，只能去那家‘葵屋’了，村里的团子店只剩下他家还开着。”


    “算了……”红豆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她也没有心情了。


    她对玄间挥了挥手，兴意阑珊地转身。


    “红豆，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有时候不要太勉强了。”玄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


    这话让红豆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回头，轻声问道：“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你说谁？”玄间一愣。


    “卡卡西，红，凯，阿斯玛……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红豆每说一个名字，不知火玄间的表情就黯淡一分，直到最后，他一直维持在脸上，那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这些熟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木叶。


    实际上，在两人所认识的同伴中，已经离开了的又何止卡卡西这几人。


    从木叶如今的境况就可见一斑。


    “从什么时候开始，村子变成这样了呢。”红豆最后说道。


    一个名字的同时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


    圣弥。


    从圣弥出走开始，事情好像就已经转而踏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停止的道路。


    “你有去日向一族看过吗？”


    不知火玄间突然问道。


    “没有…怎么了？”红豆反问。


    他说道：“如今的日向，彻底完了。


    “日向日差去了雾隐，日向日足自杀……日向一族现在连族长都没有，只剩下一名长老，还有几个族人，独木难支。


    “曾经如此强盛的日向，居然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啊。”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不过在红豆听来却充满了无所谓的态度。


    红豆转头看去，那是记忆中，日向族地的方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最好不要。”她还没开口，不知火玄间就说道。


    “连你也这么认为吗？”红豆反问道。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玄间耸了耸肩。


    “走了。”


    不知火玄间离开后，红豆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团子店默默无语。


    当她所熟悉的一切都逐渐消失，这个村子，到底还是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呢。


    红豆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就在她刚刚将头转过去的时候，从旁边走快速过一个穿着黑袍的背影。


    对方稍作停留，似乎看了红豆一眼，但很快又将目光移开。


    “咦？”


    红豆一怔。


    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像是……阿斯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