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看清那人，快步跑了过去。


    宇智波止水转过身，脸上带着复杂的微笑。


    鼬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止水的眼睛……回来了！


    止水没有戴眼罩，缺失的那只眼睛重新蒙上了绷带，隐约有血迹渗出。


    但透过形状不难看出，里面是有东西的，不再是之前的空无一物。


    写轮眼，完好无损。


    “止水哥！你的眼睛……？”


    鼬惊讶问道。


    “别担心，已经好了。”


    “是谁治好你的？”


    止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苦笑。


    还能有谁，自然是雾隐的人。


    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圣弥确实按照当时的约定，把自己的眼睛还回来了。


    这反而说明，止水的别天神已经彻底无法对圣弥造成任何威胁。


    而且，就算止水有这个想法，如今也做不到了。


    他将剩下一次施展别天神的机会用在了团藏身上。


    由此才能保下宇智波一族。


    “鼬，泉……”


    止水看着他们，眼神里有释然，有感慨，也有一丝后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他们呢？”鼬问道。


    “一言难尽，总之，我们已经没事了。”


    止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庆幸，“能够平安度过，都要托泉的福啊。”


    “我吗？怎么会？”


    泉指着自己，满脸不解。


    “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止水侧开身，让出了通往主厅的门。


    “那位大人，想要见你们。”


    鼬问道：“止水哥，你真的没事吗？”


    止水听到这个问题，笑得非常勉强。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但是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又让我感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止水哥……”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止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止水做出了他的选择。


    一个在层层压力之下，唯一能够保全宇智波一族的选择。


    这个选择是好是坏，现在还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自此以后，宇智波一族，将要走上一条绝然不同的道路。


    无论如何，杀死猿飞日斩的人是止水。


    这也代表了，宇智波将与原先木叶的旧势力们，彻底决裂。


    宇智波现在，被绑在了雾隐这艘船上，再也下不去了。


    “去吧。”


    鼬和泉怀着满腹的疑问，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主厅内并没有看到宇智波富岳，只坐着两个人。


    志村团藏头戴五代目火影的斗笠，跪坐在一旁。


    而在他面前，圣弥正悠闲地坐在本该属于族长的主位上。


    团藏正以一个下属的姿态，向圣弥汇报。


    “……我已经发动了根部的所有忍者，在木叶范围内，找不到大蛇丸的踪迹，他跑了。”


    圣弥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地传来。


    “不要紧，预料之中的结果。


    “我和他另有约定，我知道他在哪，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是。”团藏的头垂得更低了，继续说道，


    “村中各家族此番都损失惨重，上一辈的猪鹿蝶，如今只剩山中亥一一人，我不打算动他，否则反对的情绪会变得太大。”


    “你已经控制了所有支持猿飞日斩的势力，居然还有反对意见？”圣弥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缓缓转过身，目光在鼬和泉的脸上一扫而过。


    “你们来了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稍等我一会儿。”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团藏，示意他可以继续。


    “自然是有的，毕竟我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光。”团藏这才沉声回答道。


    圣弥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凡事不需要一一追问我的意见，你现在才是火影，不是吗？


    “犹豫不决的话，就多和富岳商量吧，你们两个拿主意。


    “只是注意，不要将任何罪名牵连到宇智波的头上就好，还有，那些消失的宇智波族人尸体，也不要追问。”


    “是，我明白了。”团藏答道，“那个宇智波带土？要怎么办？”


    “噢，他啊。”圣弥想了想，说道，“先关起来吧，说不定还有用，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团藏轻轻对着圣弥点头，随后沉默地退出了主厅。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泉和鼬两人一眼。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


    等到团藏走后，圣弥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才轻笑一声。


    “他是火影，我是水影，他却要对我言听计从。”


    “啊……您，原来是水影大人？！”


    泉惊呼出声，这个事实远比团藏当上火影更让她震撼。


    “不要这么见外，我们早就认识了，不是吗？”


    圣弥的目光落在鼬的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叫我圣弥就好。”


    “圣弥大人。”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圣弥，恭敬地学着刚才团藏的样子跪坐，但更加恭敬，将额头合在地板上行礼。


    “宇智波一族能够安然度过危机，全都是托了您的福。”


    事到如今，鼬哪里还不明白，宇智波一族能有今天，和圣弥绝对脱不开关系。


    泉见状，也有些茫然地想要模仿，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起来吧，鼬。”圣弥说道，“猿飞日斩曾评价你，七岁时就能像火影一样思考，果然不错。


    “你没有必要代替你的父亲做任何事，他是他，你是你，我也不会因为他的行为迁怒整个宇智波。”


    “是……”


    鼬直起身，但姿态依旧恭敬。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趁着还有时间，问吧。”圣弥看着两人说道。


    偌大的主厅之中，只有他们三人，比起刚才只有圣弥和团藏两人在扬的情景，顿时显得更为空旷。


    不是人数上的对比，而是在心态上，双方完全不处于同一地位。


    “圣弥大人，您如今在木叶，到底是什么身份？”鼬想了许久，最后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圣弥也不意外，笑着解释道：


    “一个合作者，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团藏已经和我达成了协议。


    “本质上，我依旧是水影，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也是多方势力角力的结果。”


    圣弥看着鼬的眼睛，洞穿了他的心思。


    “但我猜，你真正想问的是，如今的团藏，到底还是不是他自己。


    “以及，宇智波一族的未来，该走向何方，对吧？”


    “是的……”在圣弥面前，鼬感觉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圣弥继续说道：“和其他人一样，你对我有许多误解，鼬。


    “我从来都不关心宇智波，我的目的只是木叶，我并不打算掩饰这一点，但宇智波和我的目的不冲突。


    “之所以现在还保留着这只写轮眼，也只是因为……比较方便罢了。


    “宇智波依旧会是木叶的宇智波，你父亲也依旧是族长。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改变。


    “这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时代变了。


    “当然，我也不否认，我个人的意愿是其中的主要因素。


    “不知道这个回答，你是否满意？”


    泉有些茫然地看着圣弥。


    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从三言两语之间，两人就能够聊出这么多。


    她平常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全身心都投入在了修炼上。


    为了能够追上鼬，她已经拼尽全力了。


    “圣弥大人，您不必如此……”鼬感觉到自己背上渗出冷汗。


    “至于团藏……”圣弥打断了鼬的话，继续说道，“人心中的贪欲，是极其容易被利用的感情，即便是如今的火影大人，也不例外。


    “我只是稍稍修改了他心中对我的看法。


    “在那之后，我没有强迫他做任何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他自己的立扬，选择了对他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立扬改变，敌我关系自然也会改变。


    “所以昔日的敌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最可靠的合作者。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圣弥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这一切都是止水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