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雷光在卡卡西掌心汇聚，发出尖锐的鸟鸣。


    雷切！


    卡卡西的身影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冲圣弥而去！


    在雷光刺眼的掩护下，他左眼的万花筒写轮眼悄然凝聚瞳力。


    神威！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然而，圣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连一丝一毫的躲闪意图都没有。


    就在卡卡西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


    噗嗤——！


    一截洁白的臂骨毫无征兆地再次从带土的胸口穿心而过，带出了大片的血花。


    带土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最后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点。


    他看见了。


    圣弥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向后一甩手，就用臂骨贯穿了带土的心脏。


    “带……土……”


    卡卡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手中那凝聚了全身查克拉的雷切，瞬间烟消云散。


    绝望，吞噬了他。


    不，不对！


    卡卡西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


    这是幻术！


    眼前的景象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带土依旧被圣弥牢牢控制，虽然气息奄奄，但还活着。


    圣弥也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动过。


    一切都没有变。


    就在卡卡西愣神的这短短一秒。


    圣弥动了。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却不是冲着卡卡西而来，而是精准地插入带土的眼眶。


    “啊！！！”


    带土发出凄厉的惨叫。


    “住手！！”


    卡卡西目眦欲裂，想再次冲过去。


    但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猛地从他的左眼传来！


    初次在实战中使用万花筒，又强行破解幻术，后遗症在此刻彻底爆发。


    视线变得模糊，天旋地转。


    “呃啊……”


    卡卡西痛苦地捂住左眼，单膝跪倒在地，身体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圣弥没有理会他的哀嚎。


    他站起身，手中托着一枚温热的，仍在滴血的猩红眼眸。


    那是带土的写轮眼。


    卡卡西手中的雷切，早已无声无息地消散。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面如死灰。


    圣弥俯视着跪倒在地上的卡卡西，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嘲讽的笑意。


    “你想寻死，我却不想让你如意啊，卡卡西。”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带土身上。


    “昔日的好友拼上性命也要闯进来救你，你一定很感动吧，带土？”


    “无聊……”


    带土大口喘着粗气，随着右眼被挖出，他也失去了再次用神威逃脱的可能。


    但他看到卡卡西的表情，此时反倒莫名觉得快意十足。


    甚至控制不住地想笑。


    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看着挚爱亲朋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和当初的他，一模一样啊！！


    “带土……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卡卡西无力的声音传来。


    “你想知道我的痛苦吗？”带土的声音突然拔高，“你还当我是朋友？你最好的朋友？”


    “是……”


    卡卡西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啊！”


    带土发出一声凄厉的笑。


    “那就别出手！


    “用我给你的这只眼睛，给我仔仔细细地看好了！


    “看着我是怎么死在他手里的！


    “我要让你也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这点痛苦，远远不及我当年……看着琳死在你手里的十分之一啊！！卡卡西！！！！”


    说到最后，带土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尖锐，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琳……”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让卡卡西瞬间清醒过来。


    “不要提她的名字！！”带土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尤其是你！！”


    “琳……她当时，体内被雾隐的人种下了三尾，我是为了保护村子，才不得不……”卡卡西试图解释，声音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带土愤声说道：“所以，比起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我更讨厌虚伪的你们啊！


    “什么为了村子，都是狗屁！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木叶，琳……她根本不会死……


    “日向圣弥说的没错，是我释放了九尾，是我毁了木叶！


    “我要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一点点走向毁灭！


    “你们一个接着一个，都该死！”


    卡卡西勉强站起身来，对上带土的眼神。


    他这时才发现，他在带土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去的痕迹。


    这不是带土。


    卡卡西绝望了。


    只是一个有着带土躯壳的怪物。


    “不……这不是真的！！”


    圣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声音不大，在卡卡西听来却如雷贯耳：“是不是真的，你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木叶高层故意散播舆论，逼迫你父亲木叶白牙的事情了吧。


    “如何呢？随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变强，逐步看清隐藏在他们背后的真相，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这种感觉不好受，对吧？”


    卡卡西不敢回答，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退一步，圣弥就进一步。


    圣弥笑着的目光锐利，直刺卡卡西的心底：“你眼中的死志，可是瞒不了任何人啊。


    “但我不会再劝你了。


    “如果你也打算效仿你的父亲，一死了之，希望以此成全自己心中的懦弱的话，没问题，出手吧，我可以帮你。”


    卡卡西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


    “这个世界……原来是假的吗？”


    圣弥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你太弱了，只能看到别人愿意让你看到的东西。”


    话音刚落，木叶村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


    轰——


    火影岩上，几人同时转头看去。


    宇智波族地外围，一个绿色的巨人拔地而起。


    俨然是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须佐能乎。


    在绿色巨人手中，紧紧握着一柄螺旋剑，挥舞过的地方带起阵阵轰鸣。


    周围，之前效忠猿飞日斩一方的忍者在疯狂逃窜。


    但他们很快就被团藏、鬼鲛还有宇智波一族的忍者联合起来，纷纷杀死。


    卡卡西无比震撼地看着这一切。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退到了火影岩的悬崖边缘。


    圣弥走过卡卡西身边，在他手中，提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带土。


    圣弥的声音平静：“看到了吗？那是宇智波止水，他原来和你一样，但是现在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看清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火之意志，再来找我吧，这是最后一次了，旗木卡卡西。


    “我很期待，你又会怎么做呢。”


    说完，圣弥抓起瘫软的带土，从火影岩上一跃而下，在空中飞速，化作一道光点，向着交战地点赶去。


    只留下卡卡西一人，凝视着这幅混乱的扬景。


    他看到绿色巨人带着宇智波的忍者肆无忌惮地屠杀着往日同伴。


    看到猿飞一族的忍者试图反抗，却被人数更多的暗部忍者淹没。


    看到了他认知中的一切，都在分解，割裂。


    卡卡西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