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乖乖伸出手腕，目光却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先是扫过赵峰腰间若隐若现的令牌轮廓，又落在叶凌背包里露出的半张符纸，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昨天在小区里，我看你们跟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动手，还有那金光，不像是警察或者医生啊。”


    赵峰指尖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大妈，您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帮着解决小区里‘怪事’的人，能让您和邻居们安心过日子，这就够了，对吧？”


    叶凌也跟着补充，一边记录脉象一边说：“我们的身份比较特殊，不方便多说，但您放心，我们和那些搞邪门事的人是对头，绝不会伤害百姓。”


    她收回手，松了口气：“脉象很平稳，残留的寒气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再输两天液，就能出院回家了。”


    听到“邪门事”三个字，张桂兰脸色微变，下意识攥紧手帕：“说起那怪事，我到现在都后怕！对了，那天抓我的坏人抓到了吗？就是那个穿黑袍、眼睛红红的人！”


    “还在找，但已经有线索了。”赵峰顺势追问，身体微微前倾：“大妈，您再想想，事发前几天，您在三号楼附近，有没有见过奇怪的人或者闻到怪味儿？比如穿得特别严实、总躲着人的，或者像腐烂树叶混着铁锈的味道？”


    张桂兰皱着眉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床单，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有！大概三天前，我凌晨四点去菜市场抢新鲜白菜，路过三号楼西侧小巷时，看到个穿黑斗篷的人往顶楼走！帽子压得快遮住脸了，手里拎着个黑布袋子，走起来沉得很，好像装了石头似的。那小巷里还有股怪味儿，当时我还骂了句‘谁家垃圾没倒’，现在想起来，就是你说的那股味儿！”


    赵峰眼神一凝，追问：“那小巷除了通小区大门，还有别的出口吗？那人有没有跟您说话，或者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别的出口，就是个死胡同！”张桂兰肯定地摇头：“他没说话，头都没抬，我当时急着买菜，也没多瞅。不过……”


    她忽然顿了顿：“我好像看到他斗篷下摆沾了点黄泥巴，那天没下雨，小区里也没泥巴，不知道是从哪儿沾的。”


    叶凌立刻掏出纸笔，快速记下“黑斗篷、黑布袋、黄泥巴”几个字，抬头对赵峰递了个眼神。


    赵峰起身，对着张桂兰拱了拱手：“大妈，太谢谢您了，您说的这些对我们帮大忙了。您安心养病，后续有任何不舒服，随时找护士喊叶医生，所有费用都不用您操心。”


    走出病房，张桂兰还在后面喊：“你们可得早点抓住坏人啊！”


    赵峰回头挥了挥手，掏出通讯器按下频道：“刘汉天，立刻查老棉纺厂三号楼西侧小巷三天前凌晨四点的监控，重点找穿黑斗篷、沾黄泥巴的人！另外让城南排查队留意带黄泥巴的废弃仓库，慕容家的人很可能在那附近藏身！”


    “收到！我马上安排！”通讯器里传来刘汉天的回应。


    叶凌收起纸笔，看着赵峰：“现在去雾隐山？还是先等城南的消息？”


    赵峰摸了摸口袋里的寒渊令，令牌传来一丝微弱的灼热：“先去雾隐山。慕容苍要找玄阴石，这比他藏身的地方更紧急。城南那边让护卫队盯着，有消息再跟我们汇合。”


    越野车碾过蜿蜒的山路，车轮卷起的碎石子在晨光中划出浅淡弧线，最终停在雾隐山山脚的林地边缘。


    赵峰推开车门，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山间浓雾如轻纱般缠绕在树干间，连十米外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雾比预想中还重。”叶凌背着装有正阳符与医疗箱的背包走下车，指尖捏出一张淡黄色符纸，符纸遇风便泛起微光：“我先布个清雾阵，至少能让我们周围的视野清晰些。”


    她屈膝蹲下，将符纸按在地面的青石上，指尖在符纸边缘快速划过，口中默念咒诀，三道金光从符纸中窜出，在两人周身织成半透明的光罩，驱散了近身的浓雾。


    赵峰从锦盒中取出寻邪罗盘，冰凉的青铜盘面在掌心微微震动，盘中央的指针原本杂乱转动，此刻却突然定格，针尖稳稳指向雾隐山西脉的方向，盘面刻着的符文也泛起淡青色光晕。


    “罗盘有反应了，阴邪气息的源头就在西脉深处。”他将罗盘揣进外套内袋，又把寒渊令握在掌心，赤红晶石与罗盘的光晕相互呼应：“走吧，按计划沿西侧山脊走，避开东脉的悬崖区。”


    两人刚踏入山林，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十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刘家护卫快步追来，为首的护卫队长双手递上两张折叠好的羊皮地图：“赵峰恩人，刘先生让我们把这个送来，上面标注了西脉已知的陷阱位置，还说让我们在山脊处布防，若您遇到危险，放信号弹我们就会支援。”


    赵峰接过地图展开，羊皮纸上用朱砂画着蜿蜒的路线，几个三角形标记旁写着“落石区”“瘴气谷”的字样。


    他将其中一张递给叶凌：“你们守在山脊即可，不用跟进山，雾隐山内部地形复杂，人多反而容易暴露行踪。”


    护卫队长应声退下后，他指尖在“瘴气谷”的标记上点了点：“这里是必经之路，慕容苍若真去了道观遗址，肯定会从这儿过，我们得格外小心。”


    叶凌将地图折好放进背包，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巧的瓷瓶：“这是用正阳草炼制的解毒丹，瘴气谷的毒气虽烈，但吃了这个能撑半个时辰。”


    两人各自收好瓷瓶，并肩走进浓雾深处。


    林间静得只剩脚步声，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却让这深山更添了几分诡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


    叶凌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按住赵峰的胳膊：“等等，前面就是瘴气谷了。”


    她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山谷入口，那里的浓雾呈现出灰黑色，连清雾阵的光罩都泛起了细微的波纹：“你看，雾气颜色不对，这瘴气比古籍上记载的还要重，恐怕是有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