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降谷零本该平平无奇的周日在鸡飞狗跳和怀疑人生中度过。


    那只性骚扰他的女鬼消失得就像她出现时一样莫名其妙且悄无声息，只留下了桌面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和降谷零通红的耳根作为她来过的证明。


    降谷零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真的走了、又什么时候会折回来杀个回马枪，于是一整个晚上都提防着被偷袭，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狼狈，实在是太狼狈了！他堂堂优等生、网球冠军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狼狈的日子！


    ……要不是降谷零独自住在校外的公寓里，他的丢脸程度怕是还要再上一层楼吧。


    他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庆幸。


    6.


    第二日早上，降谷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学的。


    诸伏景光被他吓了一跳：“Zero？你昨晚干什么了？”


    怎么黑眼圈都明显到可以在他这张深色的脸上显露出来的地步……！


    降谷零沉默了：“……”


    诸伏景光见他不说话，面色还十分凝重，有些担忧地问：“Zero……？你没事吧……？”


    “……”降谷零艰难地开口道。“Hiro。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诸伏景光不解道：“鬼？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个的吗？我也不信的，那些所谓的灵异事件，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吸引眼球故意作弄出来的噱头吧。”


    降谷零：“……”


    他抬手按住了眉心。


    昨天之前，他的确不相信鬼神的存在……


    但是，如果那动静不是鬼怪作乱，难道是他青春期到了自己产生的幻想吗？


    这听起来也太那什么了吧……


    诸伏景光皱起眉：“Zero？”


    “。”降谷零下定了决心。


    他视死如归地开口：“Hiro。”


    “……不瞒你说，我昨天好像被一只女鬼性骚扰了……”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哈？！”


    见到诸伏景光的反应，降谷零反而诡异地平静了下来：“是真的。昨天我在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喉结被人摸了一下……”


    “然后她还……”降谷零闭了闭眼，伸手在自己身上虚虚地从喉咙划到腰腹处，“最后她……”


    他面有菜色地低头瞟了一眼。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真的假的……”虽然诸伏景光很清楚他的幼驯染不是随随便便开这种玩笑的人，但是这种事听起来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他忍不住盯着降谷零的脸猛瞧：“不是幻觉吧？”


    “我桌面上的作业本在没有任何东西触碰的情况下被翻动了。像是悬浮，但仔细看其实更像有看不见的人把它拿了起来……”


    “……”


    诸伏景光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他和降谷零肩并肩地站着，无言地聆听科学在虚空中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


    他最后说：“Zero，我这两天晚上去你家里住吧？”


    降谷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7.


    地球另一端的你并不清楚这场闹剧。


    甚至，你快把那台来历不明的游戏机抛到脑后了……


    在通宵肝论文后的第二天早上，你收到拥有“能看透一切的六眼”的五条悟的消息：


    ‘呜哇！凛崎是从哪里找来的高端游戏机，我也要玩！’


    ——五条悟虽然出身封建氏族，但本人却意外地叛逆和潮流，性格简直可以说是鸡掰猫……并且很喜欢打电子游戏……你去年送了他一台psp来着。


    8.


    你是在去年年初的时候认识咒术高专的师生的。


    彼时你在傍晚出门遛弯，却在某处巷口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看不见的怪物对你发起了攻击，你应付得很是狼狈。


    生死之际，怪物忽然在你眼中显露了身影，本以为迎来了转机，你却发现无论在怪物身上砍多少刀，它似乎都不会真正死去。


    当时路过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救了你。经过他们的解释，你了解到那种怪物名为“咒灵”，诞生于人类内心的负面情绪。


    无法使用术式也无法看见咒灵的普通人、甚至于可以看见的辅助监督都不能袚除它们，只有拥有特殊能力的术师才可以做到。


    夏油杰温和道：“保护无法应对咒灵的普通人，这便是身为咒术师的强者存在的意义。”


    你眯起眼睛：“等等。——按照你们刚才的说法，普通人身体里也是存在咒力的吧？不然情绪这种东西怎么会产生咒灵，只是多与少、量变产生质变的区别……刚才有说到辅助监督大多是四级术师吧？他们只有利用‘咒具’，否则无法独自祓除咒灵……那么，身为普通人的我呢？”


    五条悟抬起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从上到下扫视了你一圈，跃跃欲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可以试试！哈！有意思。”


    你成功了。


    提着从五条悟那里借来的咒具长刀，你轻松解决了巷子深处的另一只咒灵。据五条悟说，那只咒灵虽然是四级，但隐隐有了三级的水准，也就是说你至少有四级术师的水平。


    夏油杰对此很是震惊，和五条悟又确认了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似乎有什么对他很重要的观念破碎了的样子，你没太在意。


    你加上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联系方式，走自己的私产买了不少咒具。包括几柄冷兵器（中规中矩）、一把手枪以及配套的子弹（这也是咒具吗？），以及最重要的眼镜，戴上之后你可以看见咒灵。但日常还是不要戴为妙，因为咒灵会追杀和它们对视的人。


    至于后来，通过普通人的技术手段帮助五条悟和夏油杰查清并追踪了某些悬赏发出和接取者的ip地址，又动用一些普通人的力量保护了一个身份似乎挺特殊的国中女生，似乎给夏油杰的人生观造成了升华，那就都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你和这两个咒术师成了朋友……大概吧？


    9.


    你回复道：“它自己冒出来的……等我回日本就拿给你看。”


    咒力不能被电子产品摄录。你还得让五条悟帮你确认一下。


    10.


    ……然后，你就投身于学业之中了。


    想要在人才济济的斯坦弗顺利毕业，你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绝不算少。


    更别说你还要日常去组织的秘密基地进行训练了。


    贝尔摩德说的加训并不是随口一提，她是认真的。


    原本就不轻的种种训练更是层层加码，体术、枪术、易容、追踪与反追踪——这一项被贝尔摩德重点关照了——轮番上阵，你每天回到住处时手都在颤抖，胡乱冲了个澡便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又要赶新一趟的课程和作业。


    ……说真的，你这要还能想起来那游戏机才有鬼了。


    11.


    跟着幼驯染到他家里去住、却在严阵以待了整整三天后一无所获的诸伏景光：“？”


    疑神疑鬼了整整三天的降谷零：“……”


    “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吗……”降谷零大受打击地喃喃道。


    “……下午放学，我陪你去挂个号吧，Zero。”


    诸伏景光如是说。


    12.


    “同学，你这种症状虽然不是非常常见，但也不是非常异常……不用这么担心，你周日那天产生幻觉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连续专注了很久了？”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哎，现在的高中生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降谷零将信将疑地点头：“嗯……因为是高三、所以我会有意锻炼自己长时间专注的能力，以此模拟考场上的状态……”


    “那就难怪了。”医生了然道，“有这样一种可能，你那天其实已经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你以为产生了幻觉，其实是做了一段短暂的梦。”


    “是、是这样吗……”


    医生怜悯地看着降谷零：“17岁、青春期？而且你没有女朋友吧……因为繁重的学业带来的精神压力不断累积，再加上青春期带来的激素波动和心理变化……没关系的，降谷同学。其实这种情况和梦-遗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不用对此感到羞耻……这是正常的。”


    “呃咳咳咳咳咳咳好的谢谢医生咳咳咳咳咳！！”


    医生目送着红通通的降谷零拉着诸伏景光飞也似的逃走了。


    “哎。现在的小年轻啊。”


    他老成地摇了摇头。


    也许误诊了？哦。那就这样呗。


    走裙带关系上任的不专业心理医生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茶。


    庸医害人啊！（痛彻心扉）


    咒回的占比不高，主要是为了圆游戏机的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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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