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用一场，声势浩大的，全民参与的“免费午餐”，把“红星”这个，已经快被石门市人民，遗忘在角落里的品牌，重新，拉回到所有人的视线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用这种“自残式”的行动，向整个市场，向所有消费者，传递一个，无比清晰的信号！


    我们，要和过去，彻底切割！


    我们，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来重新赢回你们的信任！


    这一手，玩的不是产品！


    是人心！


    是格局！


    “这件事，就交给刘富贵，你来负责！”


    陈诚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刚刚才吃完“答辩”的副厂长身上。


    “啊？我？”刘富贵猛地一愣。


    “没错，就是你！”陈诚的声音，不容置疑，“我给你三天时间，两百个摊位，一千名工人！你要是办不好，那份报告，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纪委书记的桌上！”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刘富贵一个激灵，猛地挺直了腰杆，声嘶力竭地吼道。


    脸上，甚至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一丝，病态的红晕！


    他知道，这是陈诚，在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陈诚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别闲着！生产线，给我清洗干净！厂区，给我打扫干净！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全新的，能立刻开工生产的，红星七厂！”


    “是！”


    这一次，回答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亢奋！


    最后，陈诚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的，马国邦。


    “至于你……”


    陈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从今天起，你被降职为，厂区，厕所管理员。”


    “负责，全厂十三个公共厕所的，清洁工作。”


    “什么时候，我检查厕所，能在马桶里，看到你自己的倒影了。”


    “你，才算合格。”


    厕所管理员。


    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马国邦的脑子里。


    他那肥硕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了下去。


    厕所管理员……


    让他去刷厕所？


    让他这个当了十年土皇帝的厂长，去刷全厂十三个公共厕所？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极致的羞辱！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马国邦那张，已经彻底失去人色的脸。


    但他们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狠！


    太狠了！


    这位新来的陈厂长，手段简直狠到了骨子里！


    杀人，还要诛心！


    他不仅要剥夺你的一切，还要把你踩在脚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散会。”


    陈诚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带着阿豪，离开了会议室。


    他走后，压抑到极点的会议室，才终于有了一丝活过来的气息。


    刘富贵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对着剩下的人，声色俱厉地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陈厂长的话吗？！”


    “该准备摊位的准备摊位！该组织人手的组织人手！”


    “明天！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两百个摊位，铺满石门市的大街小巷！”


    “谁他妈要是给我掉了链子，别等陈厂长动手，我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他现在，就是陈诚座下，最疯，最忠诚的一条狗！


    因为他知道，只有咬人咬得最狠，他才能活下去！


    ……


    夜，深了。


    招待所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陈诚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那片，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厂区，沉默不语。


    白天的杀伐果断，雷霆万钧，在这一刻，都沉淀了下来。


    只剩下，无边的疲惫。


    接手一个烂摊子，远比从零开始，要难得多。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今天，他用最极端的方式，震慑住了所有人。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陈生，喝口水吧。”


    阿豪递过来一杯热茶。


    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白天的震撼和后怕。


    “今天……是不是太过了？”阿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个马国邦，毕竟是地头蛇，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我怕他会狗急跳墙。”


    “跳墙？”


    陈诚笑了，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他没那个胆子了。”


    “一个人的威信，来自于他手中的权力和下面的拥趸。现在，这两样东西，我都在一个小时内，帮他清零了。”


    “现在的他，不是蛇，只是一条，被拔了牙，抽了筋的，死狗。”


    “留着他，让他去刷厕所，就是为了让厂里所有人都看着。看看背叛‘红星’，背叛消费者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阿豪听得，脊背发凉。


    他跟了陈诚这么久，以为已经很了解他了。


    但今天，他才发现，陈诚的狠辣和心计，远超他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在做生意了。


    这是在玩命！


    陈诚没有再说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被压得有些平整的，电话卡。


    这是他来之前，特意办的。


    他走到房间的电话旁，犹豫了片刻，还是拨出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你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带着一丝警惕的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陈诚身上所有的锋利和冰冷，都在瞬间，融化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天以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晓莹，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


    “陈诚？！”


    郭晓莹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你到冀省了？怎么才来电话？一切都顺利吗？那边冷不冷？你衣服带够了没有？”


    一连串的关心，像温暖的溪流，瞬间，冲散了陈诚满身的疲惫。


    “放心，都挺好的。”陈诚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刚忙完，才得空。这边……还行，就是风有点大。”


    “爸爸！是爸爸吗！”


    一个稚嫩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里传来。


    “念安，快，跟你爸说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答应给我买的那个大飞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