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经地义

作品:《重生1975,我靠赶海养娇妻

    “凭什么你们上游先把水给截了!我们下游的田还都干着呢!”


    “放你娘的屁!水是从我们这边流过去的,我们先用,天经地义!”


    “王二麻子,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家祖坟刨了!”


    “来啊!谁怕谁啊!今天不把这事弄明白,都别想走!”


    村口的水渠边,十几条汉子,红着眼,抄着锄头扁担,互相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眼看着就要从口水战,升级成全武行。


    女人们则叉着腰,站在外围,用村里最恶毒的语言,问候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场面,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村长刘富贵被人从家里拽了过来,站在人群中间,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哑了。


    “都别吵了!都别吵了!乡里乡亲的,至于吗!”


    可根本没人听他的。


    他急得满头大汗,一张黑脸憋成了猪肝色,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那点村长的威严,在村民们干裂的土地面前,屁用没有。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


    “吵什么?”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精准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头。


    只见陈诚,穿着身干净的粗布褂子,抱着儿子陈念安,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郭晓莹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陈诚怀里的小念安,似乎被这吵闹声惊到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刘富贵一看到陈诚,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一个跟刘富贵沾亲带故的村民,不客气地嚷嚷道。


    陈诚没理他。


    他走到水渠边,低头看了看那浅得可见底的浑水,又抬头,看了看两边剑拔弩张的人群。


    他没偏袒任何一方,只是淡淡地开口。


    “水就这么点,田都等着插秧。你们就算今天打出人命来,水,会变多吗?田,能自己长出稻子来吗?”


    几句话,像几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烧火燎的心上。


    大家伙儿都沉默了。


    是啊,打架有什么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陈诚把怀里的孩子递给郭晓莹,自己则挽起裤腿,直接跳进了那半死不活的水渠里。


    他弯下腰,用手扒拉开渠底厚厚的淤泥和水草。


    “水少,是因为渠堵了。”他直起身,看着所有人,“光吵架,不如动手。”


    “我出钱,买两只烧鸡,再买十斤白面馒头。”


    “今天,谁家出人,跟我一起,把这条从山上下来的水渠,从头到尾,给它清一遍。清完了,来我这儿领吃的,咋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自己出钱出力,给全村修水渠?


    这……这图啥啊?


    刘富贵也傻眼了,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跟陈诚这实打实的举动一比,他刚才那番干巴巴的劝架,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还是陈二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扔,吼了一嗓子。


    “陈诚兄弟说得对!干了!”


    说着,他也跳下了水渠,学着陈诚的样子,开始用手往外掏淤泥。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不再犹豫。


    “算我一个!”


    “妈的,干!”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十几条汉子,纷纷扔了手里的“武器”,卷起裤腿,一个个跳进了水渠里。


    一场差点爆发的械斗,就这么被陈诚用两只烧鸡和十斤馒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剩下的,就是热火朝天的劳动。


    陈诚说到做到,让郭晓莹回家,把家里存着的肉和米都拿了出来,就在水渠边上,支起了大锅。


    男人们在水渠里挥汗如雨,女人们则帮着烧火做饭。


    整个下河村,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协作的氛围里。


    刘富贵站在一旁,看着指挥若定的陈诚,看着那些对他竖起大拇指的村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感觉,自己这个村长,好像越来越像个摆设了。


    而陈诚,在村民心里的分量,却越来越重。


    大家看他的目光,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外来户,而是看一个能带着大家伙儿过上好日子的“明白人”,“主心骨”。


    夜。


    万籁俱寂。


    忙活了一天的陈诚,睡得正沉。


    突然,他那双在无数个夜晚保持着警惕的耳朵,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


    院子里,那几只羊,发出了不安的骚动声。


    不是狼,也不是野狗。


    是一种……属于人的,鬼鬼祟祟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是村口那个充当仓库的旧祠堂。


    陈诚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没有惊动身边的妻儿。他摸过床边那把用了多年的柴刀,像一只深夜捕食的狸猫,无声地,滑出了屋子。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步一步,朝着旧祠堂摸了过去。


    祠堂的后墙,有一个破了的窗户。


    他凑到窗边,屏住呼吸,往里看去。


    月光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踮着脚,鬼鬼祟祟地,将一包晒干的蘑菇,往一个破麻袋里装。


    那身影,他认识。


    是村长刘富贵的宝贝儿子,刘大壮!


    好啊。


    老子在这儿敲锣打鼓地收好处。


    儿子,就跑来釜底抽薪,直接偷!


    陈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出声。


    只是像个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着。


    等着那只愚蠢的兔子,自己,撞进陷阱里。


    刘大壮装了满满一麻袋,心满意足地扛起来,转身,就准备从后门溜走。


    可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人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地,堵在了门口。


    “装满了?”


    陈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炸雷,在刘大壮的耳边响起。


    “啊!”


    刘大壮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麻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抖如筛糠。


    他想喊,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自己要被这个杀过人的煞星给打死了!


    陈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手,也没有骂人。


    他越是这样,刘大壮心里就越是恐惧。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