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汪家要的是灭口!朕要的是灭门!

作品:《我在大明开医馆

    御书房。


    烛火在朱元璋的脸上跳动。


    他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一封密报。


    “松江府,王家,烧干净了?”


    “是。臣顺着‘天泽兴隆栈’的线查到王家。人刚到松江,王家就……”


    蒋瓛站在阴影里,


    “举家**?”


    “表面如此。”


    “说清楚。”


    “现场很刻意。”蒋瓛向前半步,“火起得猛烈异常。四邻听见惨叫奔出,正见到冲天烈焰。衙役扑灭后,几十口人已面目全非。焦尸堆叠在祠堂正厅。”


    “一个逃出去的都没有?”朱元璋的眼皮抬了抬。


    “前门后门,全从里面顶死。窗棂焊了铁条。像座刑场。”


    “哼。”朱元璋指尖敲在黄花梨扶手上。


    笃。


    笃。


    笃。


    每一声都沉甸甸,“好快的刀。好毒的手。”


    他问:“依你看,谁送的这把火?”


    “东南海上的‘大山’。”


    蒋瓛说得笃定,“臣这边刚摸到王家,那边就灭了门。不是寻常仇杀,是断尾求生。”


    朱元璋停了敲打,“打草惊蛇了?”


    “不会。”蒋瓛的声音斩钉截铁,他迎着皇帝的目光。“蛇窝太大,它们断不掉所有尾巴!”


    “哦?”


    蒋瓛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细绢展开,又掏出几张薄纸。


    灯光映着纸绢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臣虽没拿到王家活口,但抓住了线头。”


    他点着纸上几个画圈的名字,“这家船行主供血燕给太医院。”


    “那家皇商送过三十七批昆仑鲍。”


    “还有这个姓李的牙商,专替贵人们联络南洋奇珍……”


    他又抖开细绢。


    “洪武十一年至十五年海贸司所有进关的‘番药’都在这。温玉散里的**,只流进过两条商道。一条是王家,另一条——”


    蒋瓛的指尖戳向绢布最下方一个朱笔圈注的名字,“在泉州,‘通海记’!”


    朱元璋身体前倾。


    “‘通海记’身后站着的人……陛下想必知道。”蒋瓛的声音压得更低。“泉州,汪家。”


    “汪英龙?”朱元璋念出名字。


    “是他。”


    “好大的家业。”朱元璋向后靠回椅背。“给胡惟庸递金砖的汪英龙?”


    “正是此人。”


    朱元璋轻笑一声,“原来是他。难怪手能伸进宫里。”


    他抬手拿起茶盏啜了一口。杯盖碰在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那批灭口的刀,查到哪去了?”


    “从松江放出来的快马,一路奔泉州。”蒋瓛顿了顿。“在闽地界上没的。驿丞报‘夜坠深涧,人马俱碎’。”


    “好一个俱碎。”朱元璋放下茶盏。“汪英龙这是急了啊。”


    “是。”


    “怕你摸过去?”


    “是。”


    “那你说,蛇惊了,还怎么抓?”


    朱元璋的目光再次锁紧蒋瓛。


    蒋瓛上前一步,单膝点地,“陛下,打草惊蛇是一忌。但草已打,若装作无事,蛇才会真正遁走。”


    朱元璋没言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王家案,有司已经定了天火焚宅。该结的案,让它结。”


    蒋瓛抬起头,“臣的人已经动身。两条海蛟船盯着汪家。两条陆上的线,一条锁紧‘通海记’,另一条……”


    他语气一顿,“……勾着宫里那个姓赵的内侍。汪英龙每年六月递进宫的‘土宜’,经手的都是这个赵公公。”


    朱元璋的眼皮蓦地一掀。


    “汪英龙递进去的东西,”他声音像淬了冰,“进了谁的宫院?”


    “东宫,吕妃。”


    “吕氏?”朱元璋缓缓重复一遍。


    “臣已查实,洪武十一年三月,赵公公曾私下运入三匣‘南洋雪蛤’,指明送往东宫西配殿。”


    “雪蛤送来当天夜里。当时还是侧妃的吕氏身边的贴身老奴就带人砸碎了一盏琉璃宫灯。理由是‘秽物染了主上的气’。”


    “好个秽物。”朱元璋的声音冰凉,“东西呢?”


    “灯是内造的,吕侧妃报了个‘失手’。琉璃碎片并灯油残渣混入草木灰,被小宦官运到城西焚化场。”


    “但装雪蛤的锡盒没碎。有人偷偷倒掉雪蛤,把锡盒藏在宫花局一只废弃的梅瓶里。”


    他摊开最后一张纸,纸上印着一个模糊的墨印,火焰纹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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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汪”字。


    “‘通海记’私铸的花押。每个锡盒底部都有。臣找专人拓印比对,丝毫不差!”


    蒋瓛抬起头,“陛下,根还在海上!汪英龙就是那座‘大山’!他用毒物织网,缠**一个太子妃,现在又要网尽皇孙!”


    朱元璋的手掌猛地拍在御案上!


    “东宫成了毒窟!朕的儿孙成了鱼肉!”


    朱元璋的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


    那愤怒之中,却又透着一股骇人的平静。


    良久。


    朱元璋缓缓抬起脸。


    脸上所有暴怒瞬间冰封。


    “蒋瓛。”


    “臣在!”


    “证据在握了?”


    “铁证如山!”


    “好。”


    朱元璋缓缓站起身。


    “泉州汪英龙……松江王家的债,让他一并还了。”


    朱元璋走下丹陛,“海上那条线,给朕掐断!连船带货带人,沉进海底!”


    “通海记的铺面、账簿、银库、货栈……一丝灰都别给朕留下!”


    “宫里那条毒虫……动吕氏,会打翻多少瓦罐,你心里清楚?”


    蒋瓛回道:“臣清楚!东宫关联着朝中多少双眼睛!动一人,百鬼惊!”


    “惊了好。”


    朱元璋的声音陡然轻缓下来,却更冷更厉,“惊了,蛇鼠才会窜洞,魍魉才会现行!”


    “传旨。”朱元璋没有回头。“吕氏病笃,着即迁往冷宫静养。无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御膳房总管赵槐勾连奸商,秽乱宫禁……杖毙于内廷司。”


    “至于泉州……”朱元璋终于转过身,“汪家要的是灭口。朕要的是……灭门。”


    “臣领旨!”


    蒋瓛重重叩首。


    “该结的案要结。”朱元璋的声音又恢复平淡。“该收的网,更要收干净。”


    他抬手一挥。


    “去办。”


    蒋瓛起身告退。


    “记住,朕……什么都不知道。”


    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御书房内重归死寂。


    朱元璋重新坐回龙椅,他捡起案上那块温凉的玉韘。


    “汪英龙……”朱元璋低低自语。“这座山……朕亲自替你削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