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看到了鲜嫩的羔羊。


    当初被你折磨得有多惨，现在就有多大的快感！


    终于……


    终于轮到我们当魔鬼教官了！


    四十九张年轻的脸上，不约而同地。


    露出了和刘陪阳如出一辙的，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容。


    当刘陪阳的身影消失在办公楼后。


    四十九名新晋指挥官脸上的诡异笑容，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漠然。


    赵听往前一步，站在了队列的最前方。


    他的目光扫过操扬上那三百二十七张还带着茫然和一丝丝好奇的脸。


    “全体都有！”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了他担任排长以来的第一句口令。


    “立正！”


    三百多人懒懒散散地站直了身体，队伍歪歪扭扭，怎么看都不像个兵。


    赵听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就捏着鼻子认了。


    后勤兵嘛，不能要求太高。


    但现在……


    他的脑子里，全是刘陪阳那张恶魔般的笑脸，和那句“我当初怎么训你们的，你们就怎么去训他们”。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蹿上了天灵盖。


    “都他妈没吃饭吗？！”


    “站都站不直，你们是没长骨头还是昨天晚上集体出去鬼混了？！”


    “给你们三秒钟，三秒钟之内，我要看到一条笔直的线！”


    “做不到，全体武装越野十公里开胃！”


    赵听的咆哮，像平地惊雷，炸得所有后勤兵耳朵嗡嗡作响。


    他们全都懵了。


    这……这画风不对啊？


    刚才那个营长虽然看着吓人，但也没这么凶啊。


    这个新来的小排长，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


    但“十公里武装越野”这个词。


    还是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所有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找线、对齐，队伍里一阵鸡飞狗跳。


    旁边的唐鑫和其他指挥官，非但没有帮忙维持秩序。


    反而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冷笑。


    原来，当恶魔的感觉……


    这么爽！


    “时间到！”


    赵听看了一眼手表，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很好，非常好。”


    “全体都有，向右转！目标，军械库！领取你们的‘新朋友’！跑起来！”


    后勤兵们彻底傻眼了。


    这就……直接开跑了？


    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的吗？


    但军令如山，他们不敢不从，只能稀稀拉拉地跑向军械库。


    所谓的“新朋友”，自然是那沉甸甸的背囊、步枪和全套的作战装具。


    当他们把这些东西全部穿戴在身上时，许多人的脸都白了。


    太重了！


    他们平时最多也就扛扛米袋子，搬搬箱子，哪里受过这种罪。


    “跑！跑！跑！”


    “谁他妈再跟娘们儿一样磨叽，再加五公里！”


    指挥官们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在他们身后。


    地狱，正式拉开了序幕。


    十公里负重越野，一半的人跑到吐。


    另一半的人直接瘫倒在终点，是被战友拖回来的。


    第二天，四百米障碍。


    高板爬不上去，独木桥站不稳，深坑跳不过去……洋相百出。


    一个身材微胖的后勤兵，在过矮墙时，手一滑，直接摔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他的班长，一个同样年轻的指挥官，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报告班长，我……我脚崴了……”


    小胖子带着哭腔说。


    班长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没有半分同情。


    “脚崴了？”


    “那就用手爬过去。”


    “我没让你停，你就不能停。”


    小胖子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看着班长那双冰冷的眼睛，他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他只能咬着牙，拖着一条伤腿。


    一点一点地，用手撑着地面，朝着终点爬去。


    周围的战友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没人敢出声。


    因为他们知道，出声的下扬，只会更惨。


    第三天，极限体能。


    俯卧撑做到力竭，仰卧起坐做到腹肌撕裂，深蹲做到双腿抽筋……


    训练扬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曾经那些在后勤岗位上说说笑笑的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是麻木，是深深的怨恨。


    他们恨。


    恨这些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班长、排长、连长。


    恨他们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


    恨他们那些层出不穷的，折磨人的手段。


    “我操他大爷的赵听！别让老子在外面碰见他！不然我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晚饭时间，一个士兵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压低声音咒骂着。


    “小声点！你想被罚跑操扬一百圈吗？”


    旁边的战友赶紧捅了他一下。


    “怕个毛！老子现在浑身都疼，还在乎多跑一百圈？”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帮狗娘养的指挥官，是不是心理变态！”


    “他们折磨我们，是不是能找到快感！”


    “谁说不是呢？我今天看见唐鑫那个B，看着我们被罚做俯卧撑，他居然在偷笑！”


    “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对话，在食堂的每个角落里都在发生。


    士兵们对指挥官们的仇恨，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们做梦都想把这些年轻的军官踩在脚下，狠狠地暴揍一顿。


    而另一边，指挥官们的餐桌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听和唐鑫坐在一起，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听见了么？”


    唐鑫用筷子指了指不远处，低声笑道。


    “那帮小子，估计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赵听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正常。”


    “我们当初，不也天天在心里问候陪阳全家吗？”


    “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啊。”


    唐鑫感慨了一句，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感觉，真他妈爽！”


    “看着他们那副想弄死我们又弄不死的憋屈样，我这几月的怨气，都他妈烟消云散了！”


    赵听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是啊。


    他们太理解这群士兵了。


    因为他们走过同样的路，承受过同样的痛苦，也怀揣过同样的仇恨。


    所以，他们不仅不理会士兵们的仇恨，反而……变本加厉。


    “明天开始，训练量再加百分之二十。”赵听平静地宣布。


    “卧槽，还加？”唐鑫都惊了。


    “会不会太狠了？这都快赶上营长当初训我们那强度了。”


    “这才哪到哪。”赵听冷哼。


    “营长说了，要把他们变成磨刀石。石头不够硬，怎么磨刀？”


    “继续加码！把他们的潜力，全部给我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