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魏曾玛丽来到和陶月月约好的吃饭地点，发现只有庄波带着狗来了。


    她既惊讶又兴奋，有些羞涩地问：“庄先生，为什么月月突然发短信说不来了？”


    庄波笑道：“她要玩那个《黑神话：悟空》。”


    “不是还没发售吗？”


    “有线下试玩，她直接坐动车去参加了。”


    “真是的，到底朋友重要还是游戏重要？”魏曾玛丽假装生气，然后冲庄波露出可爱的微笑，“咱俩一起吃饭，不就跟约会一样吗？”


    “嗯……”庄波酝酿着措辞，“是什么都不要紧，我平时和未然、月月也经常一起吃饭，这只是朋友间的友好活动。”


    “那我今天请你吃饭吧！”


    “不不不，你还没发工资，不用总是请人吃饭。这顿我请……”庄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优惠券，“来，我们看看有什么券没过期的……芋头别捣乱！”


    魏曾玛丽被逗笑了，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类型，觉得庄波又有趣又随性，脑海中不禁开始浮现出二人婚后生活的样子。


    其实陶月月虽然听说有《黑神话：悟空》的线下试玩，但为了朋友着想，她还是忍住没有去。


    她去了另一个地方，某个合租公寓……


    下班之后的王从男把上班穿的衣服挂起来，穿着背心、短裤一边吃泡面，一边听财经类的节目。身旁放着一个二手风扇，哗哗作响地工作着，为闷热的屋子带来些许凉意。


    陶月月敲门。


    王从男打开门，看见陶月月，露出疑惑的神情，“嗯？你找谁，敲错门了吧？”


    “找王从男小姐。”陶月月给自己设计了一个身份，“我知道你被大富翁集团录用了，来谈生意的。”


    “哦？什么生意？”王从男心中一动，却又狐疑地上下打量陶月月，“你可别搞什么奇怪的事情！”


    “哈，你果然不记得我了，之前在大富翁集团我们一起面试的，很可惜我被刷掉了。”


    “第几轮被刷的？”


    “倒霉，第一轮就被刷掉了。”


    “可我看你长得还可以呀，有点像王子文，难道是因为胸不够大？”


    “早知道我穿个厚垫子去了。”陶月月撇了下嘴，笑道。


    王从男也笑了，让陶月月进屋，陶月月打量这间简陋的合租公寓，隔音很差，能听见隔壁的男士在洗澡唱歌，王从男的个人物品全部放在一个打开的大手提箱里。


    王从男的下一个问题就显示出她脑筋转的很快，“你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知道我被录用的？”


    陶月月是有备而来，从容地说：“我那天注意到了你的编号，在面试的时候，做了些小动作看到了你的个人信息。”


    “你为什么注意我？”


    “因为你很特别。”


    “你不是什么……蕾丝花边吧？”她警觉地问，下意识地后退。


    “呃，和这个没有关系。我注意到你的言谈显示你是个聪明人，注意到你的鞋，知道你经济状况不好，我认为你能帮到我，通过之后的面试。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陶月月耸肩，“我居然第一轮就被刷了，真是奇耻大辱，这该死的公司居然如此肤浅！”


    王从男笑了，“他们确实很肤浅，所以我觉得我在这帮外表光鲜的蠢货里头，一定能很快爬上去。”


    “希望你能如愿。”陶月月掏出一只酷拉布，“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王从男秒懂，“我知道了，你想要这系列玩具的隐藏款？”


    “对的！”陶月月点头笑笑，“你可以利用职权之便，告诉我一些信息，比如它会在哪批货里面，你不用担风险，不用出钱。我得到它之后，我会分你钱！”


    王从男歪头打量陶月月，“朋友，你够聪明的呀，你叫什么名字？”


    陶月月给了一个假名。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如果我知道了隐藏款的信息，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截获它呀！”


    之后，二人就这个合作谈了半天，陶月月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只是想发展一个眼线。


    王从男是最合适的人，她聪明、缺钱，蔑视规则的同时，又因为是女生，在为人处事上会稍稍伪装一下，不那么锋芒毕露。


    算计笨蛋要用感情，很麻烦；算计聪明人只需要讲利益，很简单。


    当然，也不能说是算计，陶月月希望能互惠互利，达成自己目的的同时，让王从男和魏曾玛丽都尽可能不要被那家邪恶的公司吞噬灵魂。


    达成初步的共识后，陶月月放出一些情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确信的情报，那不是什么好公司，表面的一切都是幌子，他们背后是做违法生意的。”


    王从男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


    “我这两天到处参观的时候，一直在算帐，这公司搞得跟大观园一样，待遇那么好，人都那么懒，根本不可能维持收支平衡。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背后有别的产业，而且是暴利产业。我经济学不是白学的！”


    “厉害啊！”陶月月故意有点夸张地竖起大拇指，“你还打算干下去吗？还是明知道有黑产还要进去？”


    “啧，你觉得像我这种没背景的底层女孩，这辈子想翻身得靠什么？”


    “风险、信息差、或者嫁个富老头。”


    “排除掉最后一项，我也不可能获得什么鲜为人知的信息，我想翻身只能靠风险！进去挣它一笔，然后想办法脱身咯。”


    “但有些系统，一旦进去，就会掉进疯狂的漩涡里面，就像《狂飙》一样，回不了头的。”


    “我会及时刹车的。”


    “如果他们让你杀人，立投名状呢，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有拿捏你的办法！你很聪明，可是除了聪明你还有什么，这世上死得很惨的聪明人还不够少吗？”


    王从男若有所思，说：“我感觉，那地方禁止入内的门有点多，今天钱爱钱——一个刺头男生想推开一扇门，被那个男的骂了一顿，他表情非常凶。还有我在洗手间好像看见一些像血一样的东西，出于好奇，我打开了水管的清洁盖，在里面……”


    “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许多带血的头发和破碎的指甲！”王从男两眼放空，然后掏出手机准备让陶月月看照片。


    陶月月正凑过去要看，王从男突然缩回手，她盯着陶月月，“等等，你不会是公司派来试探我的人吧？”


    陶月月微笑，“太棒了，你很警惕，这很好。那我就对你再坦诚一点吧！”她掏出作废的实习警员证，“其实我有警方背景，我想调查那地方，调查大富翁。”


    “啊，难道你是玛丽挂在嘴边的那个朋友？”王从男惊问道。


    “什么玛丽？血腥玛丽？”陶月月装傻。


    “咦，不是吗？抱歉，我认错人了。”


    “我是个延迟入职的实习警员，延迟入职的原因是去大富翁公司当卧底，结果很不幸……”她拍拍胸口，“他们把我刷下来了，我本来是知道通过终极测试的方法的！”


    王从男眼睛一亮，“你从哪儿知道的？那个奸商？”


    “奸商？啊！”陶月月一指对方笑道，“你终于有我感兴趣的情报了，来吧，和我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