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们要打破规则
作品:《追凶神探2》 深夜的郊外,两拨人剑拔弩张,黑漆漆的枪口相互对准。
“好汉”们握枪的手背上,都有一个圆形烙印,那是他们入伙的时候,封啸宇效仿《搏击俱乐部》,在好汉们的手背上亲一下,然后撒上氢氧化钠粉末,让他们忍受极其痛苦的化学烧伤。
忍不了这种痛苦的面试者,会被当场羞辱一通,说他们不配做男子汉,然后报销了车马费,打发他们回家。
只有那些咬牙扛下来的,才能赢得兄弟的信任,成为封啸宇的左膀右臂,大块吃肉、大把抽违禁品,还有各种大保健等着他们享受。
在场的“好汉”,都是不怕死的,面对敌人的枪口,脸上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吴大用悄悄把封啸宇往后拽了一下,让两条“好汉”强壮的身躯替他们挡一下,吴大用用羽毛扇挡着嘴,继续对封啸宇说:“一次性干掉两个门徒,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何况对方还是大富翁,是周天楠集团的中流砥柱。”
封啸宇不由用手抓紧身上的防晒衣,这个动作显示了他的犹豫。
吴大用看在眼里,进一步谏言,“老大,你没发现吗?他立下的规则看似公平,实际上是绝对偏向他的,他可以指定任何地方是酒店,他可以限制我们的所有行动。此人不除,必为大患。”
“你确定那个是本尊吗?”封啸宇低声道,“大富翁无论在任何场所出现,总是带着面具的。”
“嘶……”吴大用犹豫了,习惯性地扇起扇子。
面对一排奇形怪状的“好汉”,枪口寒光逼人,大富翁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悄悄向左右随从打手势,发出只有自己人才能明白的指令。
“哈哈哈哈哈哈!”镶金边的陶瓷面具下面发出故作从容的笑声,大富翁转动手中的文明棍,上前一步,踏过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锁匠。
他颇有气势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封啸宇,“阁下知道开火意味着什么吧?只要有一把枪走火,一枚子弹射向我方,贵方将被我们拉进酒店的黑名单!届时,你预交的七亿八千万房费全部打水漂,一分也别想拿回去。但这还只是小事,之后整个酒店的员工,以及我们的盟友,将会不惜代价、冷酷无情地追杀你们,直到天涯海角!”
接着大富翁从旁边的随从手上接过一杯红酒,将其高举,血色的红酒被身后尸体燃烧的火光照耀。
他声腔浮夸地说道:“人类脱胎于混沌,生活在这个熵增的宇宙中,秩序是我们经过百万年的进化才出现的一抹理性的光芒,是上帝的微笑!它无形无质,却清楚地烙印在我们的灵魂中,就算我们彼此互不了解,甚至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只要我们共同信仰一套秩序,我们就能相安无事,这,就是秩序的伟大!让我们敬秩序一杯!”
酒杯倾斜,红酒被浇在双方中间的地面上,一股酒香飘散在血腥味浓重的空气中。
“靠,放尼玛的P,臭XXX,装什么XX,看老子不把你的XXXXX,XXXX,XX你的XXXX!”一个“好汉”受不了大富翁的装X,不耐烦地叫嚣着,并朝天鸣枪。
哒哒哒的枪响让在场不少人都紧张得后背冒冷汗。
此刻的局面,就像一根绷紧到马上要断开的弦,这几声枪响,就像一只手作势要拨它,但却虚晃一枪,掠了过去。
大富翁并不慌乱,又是哈哈一笑,说:“这位先生的表达非常多样,也充满激情,我十分欣赏,但也许需要注重一下教养还有押韵。”
“C!小样儿,老子把你面具薅一地!来,小二,给他整个活儿!”
这时,被称为小二的一个精瘦男子出列,在双方之间来了一个后空翻,骄傲地睥睨着对方。
大富翁把文明杖挂在胳膊上,轻轻鼓掌,淡淡说:“哦,非常精彩,不过展示才艺的时候注意不要踩到线,会去世的哦!”
“看你这副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再装,你再装!”刚才舌灿莲花的“好汉”伸出一只手,指着大富翁。
那只手越凑越近,大富翁左右各有一把枪转向他,持枪者发出警告:“手过线,命不保!”
然而这条“好汉”只是一味的骂,最终手也没有过线。
“你也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吴大用大声说道,“我们就是要打破你们的规则,建立我们的规则。”
“对,没错!”“好汉”们激动地附和起来。
“真有理想,对此,我非常欣赏。”大富翁仍是淡淡地表示。
吴大用说:“假如我们今晚就杀光周天楠和他的门徒,包括你,然后住进酒店,请问大富翁酒店,你们也会倾尽全力地保护我们,甚至不惜和追来的你们自己人动手吗?”
“那是当然。”大富翁平静地回答,“规则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一个预设的立场,值得我们破例。周先生命令我们杀掉天魁星,但他却是酒店的客人,所以我们绝不对他动手。哪怕这听起来自相矛盾,可正是这种矛盾,才证明秩序高于意志、高于个人。当执行者也必须臣服于规则,那才是秩序闪耀神性光芒的时刻。”
“可规则是虚的,是嘴上说的,人是活的,而且这都是你制定的规则,你一定会滥用它,甚至作弊!”吴大用尖锐地指出。
“哈哈哈哈!”大富翁双手杵杖,仰天发出一阵敷衍的笑声,轻蔑地看着对方,“这就像猴子没有办法理解人类为什么要排队一样,秩序无处不在,否则我们就连获得一瓶水都要打得头破血流。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正是因为我们天生携带维护秩序的基因,就像上帝写进我们头脑中的源代码,它超越了人性。”
“哼,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只能骗骗猴子罢了,我瞬间能想出一百种你活用规则针对我们的策略,这还是在你不作弊的情况下!你们这帮门徒很喜欢这种玩法,划出一个圈,说它是规则,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可是规则从一开始就向你们倾斜!还有,你刚才的措辞有明显的漏洞,我们任何一个人开枪,你们就将整个新梁山拉进黑名单,这说得过去吗?”
“根据酒店规则第八条——若侵犯酒店客房者隶属于某一团体,且当场在场的团体成员不少于五人,该团体即视为整体承担责任,全部列入黑名单处理。”大富翁摊开手,“照章办事而已。”
“哈哈哈哈!”吴大用笑了,“那很好办!现在我们让几个人立即脱离新梁山,然后跳进你们那可笑的圈子里面,把你们屠个干净!”
“哼,”大富翁自信一笑,仿佛早有防备,他朗声道,“根据第八条的补充条款,若该团体成员声称已脱离组织,须出示一份在48小时之前签署的书面声明,并与该组织完成经济上的彻底切割。否则一律视作无效。”
他身旁的一名举着镀金沙漠之鹰的男佣冷冷说道:“别动歪脑筋了,所有钻空子的办法,早就被写进条款了,这份条款十年都没动过!”
闻言,吴大用却眉头一皱,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