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掩护下，一辆绑架了演员常威的SUV正在路面上行驶着，张锁、李钥不知道的是，天空中，两架无人机正挂着两个人，稳稳地跟在后面。


    虽然飞起来的感觉不错，但是这种体验也很惊悚。陶月月既兴奋又紧张，双手紧紧抓着降落架，脚下就是落差有大几十米的地面，能看见那些忙碌了一天的群演们正在夜市中觅食，寻找一些快乐，还能闻到摊位和餐馆的食物香气。


    危险的感觉让陶月月心跳加速，同时不禁微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也许将来可以去尝试一下跳伞或者蹦极。


    她转头四下看时，瞅到庄波，把她吓了一跳，庄波居然单手吊着，另一只手还握着手机在看。


    庄波操作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收起手机，又恢复成双手抓握。


    陶月月试着松开一只手，让安全绳暂时承担一部分重量，她稍微放松一下左手又换右手，但是不敢两手一起放开，如果人在半空中打转，肯定会很麻烦！


    这个追踪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漫长，她索性静下心来，听着头上六个螺旋桨的嗡鸣，感觉风吹过脸颊，带来一种奇异的宁静感，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夜空。


    二人飞离了影视城，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县城的上空，地面照明一下子变得稀疏起来。


    影视城原本也是龙安郊外的一座县城，因为地理条件优越才被开发商相中，大兴土木，带动了周围的经济发展，也把附近县乡的人吸走了许多，造成了这些县乡的空心化。


    庄波用手势示意陶月月要到了，陶月月点了点头。


    在摸牌员的远程操控下，无人机开始减速，让二人在一座黑漆漆的大宅院附近降落。落地之后，庄波按了一下回收机体的按钮，让无人机飞走，并对陶月月说：“我这一招要保密！”


    陶月月也照做，让无人机飞走，说：“你不是个穷鬼么，从哪儿来的钱买设备？”


    “穷鬼至少还有一个金饭碗——‘帮警方屡破奇案的神探’，只要放下身段，去接富人的委托，还是能挣到钱的。”


    “原来如此，你免费帮警方，也是有收益的。”


    “交换，是这个世界运作的本质。”


    庄波回头看看已经飞走的无人机，示意陶月月行动。


    二人来到院子前面，发现大门上又挂着一把怪锁，毫无疑问，这是锁匠的秘密据点。


    陶月月立即从腰包里掏出一小瓶金属镓，倒进锁眼，很快这把怪锁就被融解了。


    庄波给宋未然发了定位之后，检查了一下麻醉手枪，冲陶月月点了下头，二人轻轻推开门。


    刚走进院子，陶月月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她顿觉浑身毛孔一紧，在跳开的同时朝对方发射了麻醉弹。


    那个枪口喷出一道火焰，热浪掠过陶月月的背后，她感觉头发梢都快被爎着了。


    庄波看见对方是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壮汉，估计是站在院子里望风的，他心想欢迎仪式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庄波也朝对方射出麻醉弹，可惜这东西并不是打中就马上生效，如果被射中的人意志坚强，还能硬撑着活动一会儿。


    壮汉中了两枪，已露疲态，手上的喷火枪快要举不动了，但仍执著地按着扳机，让一条火舌追赶陶月月。


    庄波顾不了那么多，抓起地上三个叠在一起的红陶花盆扔了过去，花盆砸碎在对方的脑袋上，这一下终于让对方倒了下来，瘫软在地。


    不停闪转腾挪，好不容易避开火焰的陶月月摸摸了头发梢，心有余悸地说：“这家伙，为什么只针对我！可恶，把我的拉布布屁股烧坏了！”


    “他可能是萝莉控吧，我们赶紧冲进去！”庄波给手上的麻醉弹装弹。


    二人一脚踢开正屋的门，屋内黑漆漆的，陶月月想去开灯，被庄波阻止了，他做了一个手势告诉她，可能会有机关，并提醒她注意脚下。


    “啊！！”一阵惨叫从里屋传来。


    二人匆匆穿过一条走廊，然后看见常威被固定在一台机关上，有个钻头正从下往上撕裂他的身体，血浆四溅，场面非常凶残！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许多工具，包括一个挂在身上的电子锁，和之前几起案件中出现的一样。


    看来凶手慌了，连流程都不走了，就这么把常威固定在机关上，打算直接杀掉他！


    常威虽然还在惨叫，并向二人呼救，但庄波看了看那个复杂又结实的机关，手上也没有合适的工具，知道目前没办法去解救常威，他一把抓住还在发呆的陶月月的手腕，进入了旁边的一条通道。


    通道里阴险地放了一根金属绊索，但谨慎的庄波并没有中招，随后二人走到中间的院子，来到正房前面，门上同样挂着一把怪锁。


    陶月月微微皱眉，身上就那一瓶金属镓，这一次只能掏出开锁工具，硬碰硬地去死磕了。


    “庄波，我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房门上方的喇叭里传来，“不过想抓我，你还是慢了一步，哈哈哈哈。”


    “月月，别管那把锁了！”庄波说，“想也能想得到，这屋子里肯定放了一堆障碍，我们要抓到他，就不能跳进他的游戏。”


    “不不，朋友，我留给你的是一道题！”锁匠仿佛能听见庄波说话，“两条人命，就在这屋子里！由你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两条人命？”


    “之前抓的小白脸儿，还有刚才抓的徐秋生，他们还活着，我把他们留给你。你自诩正派人士，那么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让人生让人死的感受吧！”


    这时，伴随清脆一声，陶月月将那把锁打开了。


    陶月月推开门，只见两个人被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堵着嘴，穿着两件特殊的金属背心。


    左边演时迁的小白脸演员穿的背心，从机械结构上来看，有许多螺旋状尖刺将会穿透身体。另一边徐秋生的背心则连着两根电线，似乎是会将他活活电死。


    庄波准备往前走，突然锁匠警告说：“不要再往前走一步了！控制这两件背心的遥控器在我手上，你现在告诉我，谁生谁死，你说出之后，我会按下对应的按钮。如果你不选，两人一起死，怎么样……”


    “让徐秋生死。”


    “什么？我话还没说完！”锁匠的语气很是震惊。


    “让右边的徐秋生死！”庄波语气平静，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完全没有道德上的纠结，连陶月月都被他的果断惊到了，错愕地张大了嘴。


    被瞬间判了死刑的徐秋生呜呜直叫，眼泪流下来，脚拼命地跺着地板砖。


    “到底你我之间，谁才是疯子？”锁匠带着惊讶的语气说道。


    “这种无聊的游戏毫无新意，无非是想用我的道德观念来折磨我罢了，我怎么选都是道德难题！告诉你我的逻辑，如果只能救一个人，那我就救一个人，哪怕会为此承担骂名和责任，我也不想在纠结中看着两人一起死！”庄波一指徐秋生，“之所以选择你，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那种电刑看上去不会有太多痛苦罢了，死亡本身没有什么可怕的，死亡只是温柔的虚无，我只是希望你在死亡的过程中不要受罪...


    徐秋生绝望万分，一边恸哭一边跺脚，感觉地板都快被跺碎了。


    “对不起，如果你来世有记忆，骂我吧！”庄波郑重说道。


    “好干脆啊！”锁匠夸赞道，好像在夸奖小浣熊的产品，“那么，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