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年轻但并不傻

作品:《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何高轩见资金问题有了着落,最后看向韩永福,语气带着最后的嘱托与期望:


    “韩大人,如今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东风,便是你明日一早,便向朝廷上书,陈明幽州战后重建之紧要,主动请缨前往!”


    “言辞务必恳切,姿态务必低调,务必让太师觉得,你是想去那边混个资历,或是心灰意冷,求个外放清净!”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你到了幽州,一切便可按计划展开!”


    “召集可信工匠之事,由你全权负责!要快,要隐秘!”


    所有的障碍似乎都被一一扫清,后顾之忧也已解除。


    韩永福看着何高轩那信任而决绝的目光,听着唐尽忠、蒋正阳的支持之言,胸中一股久违的热血终于澎湃起来!


    这几个月来的压抑、屈辱、不得志,在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动力!


    他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何高轩,对着唐尽忠和蒋正阳,深深一揖到地。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却无比坚定:


    “何大人放心!唐大人、蒋大人放心!承蒙诸位大人信任,将此重任托付于下官!”


    “下官韩永福,在此立誓!必不负所托!”


    “明日便上书请行,抵达幽州后,定当竭尽全力,呕心沥血,也要在吴将军需要之时,将这些破敌利器,一件不少地打造出来!”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看着韩永福那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与决绝的态度,何高轩欣慰地点了点头。


    一条绕过太师封锁,暗中支援北疆战事的秘密渠道,就在这何府偏厅的夜色中,悄然建立起来。


    希望的火种,再次被点燃,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指向那遥远的居庸关。


    次日,卯时。


    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金銮殿再次开启了它沉重的大门,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肃立班次。


    晨曦透过高大的殿门,将光芒切割成一道道斜斜的光柱,映照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也映照在百官或肃穆、或沉思、或揣测的脸上。


    龙椅之上,年轻的皇帝赵真依旧带着几分属于青年人的朝气。


    但经过昨日那场激烈的朝争,他的眉宇间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与审慎。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下群臣,依照惯例开口:


    “众卿平身,今日可有本奏?”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身影,从文官班列的后排,缓步出列。


    此人官袍略显陈旧,身形清瘦,正是工部侍郎韩永福。


    他的出列,立刻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


    这位几乎已经被朝堂遗忘的侍郎,今日怎会主动奏事?


    韩永福手持玉笏,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随后用清晰而带着几分刻意营造出的沉痛与恳切的声音,朗声禀奏:


    “臣,工部侍郎韩永福,有本启奏陛下!”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龙椅上的赵真,以及文官班列最前方,那位闭目养神般的太师李崇义。


    “讲。”


    赵真微微颔首,他也有些好奇这位边缘侍郎今日所为何来。


    韩永福再次躬身,语气变得愈发沉重:“陛下!北疆蓟城之战,虽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终获大捷,然战火无情,蓟城乃至整个幽州,皆遭重创!”


    “城墙破损,屋舍倾颓,工坊凋零,民生困苦,百业待兴!”


    “此情此景,臣每思之,便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忧国忧民的恳切:


    “臣虽才疏学浅,位卑言轻,然蒙受皇恩,忝居工部侍郎之位,于营造、工巧之事,略知一二。”


    “值此北疆亟待恢复之际,臣愿毛遂自荐,恳请陛下允准,派臣前往幽州,督导战后重建事宜!”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臣不敢求权柄,只愿以一技之长,为陛下分忧,为北疆百姓重建家园,略尽绵薄之力!望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韩永福要去幽州?


    那个刚刚经历过血火洗礼、满目疮痍的边陲之地?


    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真心想做事,还是在京中待不下去了,想找个地方避风头?


    或者,另有所图?


    无数道目光,带着审视、疑惑、乃至幸灾乐祸,聚焦在韩永福身上。


    更多的人,则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文官班列最前方,那位真正能决定此事走向的人物——太师李崇义。


    龙椅上的赵真,在听完韩永福的请求后,并未立刻表态。


    他年轻,但并不傻。


    韩永福与太师之间的旧怨,他有所耳闻。


    此事看似简单,实则敏感。


    他没有看向韩永福,而是将探寻的目光,直接投向了依旧微阖双目的李崇义,轻声问道:


    “太师以为韩爱卿所请如何?”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李崇义的态度,将直接决定韩永福的命运。


    李崇义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平静无波,甚至没有去看殿中躬身而立的韩永福。


    对于这个曾经的门生,后来的叛徒,他心中早已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淡漠与无视。


    韩永福?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


    其人工于心计,却志大才疏,当年背弃自己投靠吴承安,结果又如何?


    还不是在工部坐了多月的冷板凳?


    如今怕是在京中混不下去了,想借着北疆重建的名头,去那边捞点资本,或是干脆求个眼不见为净。


    在此刻李崇义的眼中,韩永福的请求,更像是一种失败者的逃避。


    他若出言反对,反而显得自己心胸狭窄,连一个失意之人外放的机会都要阻拦,平白落人口实。


    至于韩永福去幽州能掀起什么风浪?


    李崇义心中冷笑。


    幽州那种苦寒边陲,经过大战更是残破不堪,韩永福去了,无非是做些修修补补的琐事,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正好让他离得远远的,自己也落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