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惊人决定

作品:《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定风坡虽是防守,但岳鹏举面临的也是武镇南派去的精锐援军,战斗必然惨烈。


    能在兵力、战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成功完成阻击任务,没有让敌军突破防线去影响蓟城主战场,已属不易。


    “鹏举何罪之有……”吴承安在心中默道。


    岳鹏举以弱势兵力,顶住了压力,达成了战略目标,这本身就是大功一件。


    至于战损高于敌军,这并非他指挥不当,而是大乾军队整体战力亟待提升的客观现实体现。


    这份请罪书,恰恰说明了岳鹏举的责任心与对自己的高要求。


    “待战后,再行抚恤与整训吧。”


    吴承安将这份沉重暂时压下。


    现在,不是追究具体战损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最大的挑战——居庸关。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那个被圈起来的关隘。


    岳鹏举已经动身,赵毅和马肃也即将率蓟城主力北上,五日后,北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都将汇聚于居庸关下。


    一场比蓟城攻坚战可能更加艰苦、更加惨烈的关隘争夺战,已在眼前。


    所有的军事部署都已就位,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来自遥远的后方,来自那座繁华似锦、却暗流汹涌的帝都——洛阳。


    他的捷报和请罪书,此刻想必已经搅动了朝堂的风云。陛下会如何看待这场惨胜?


    会如何决断他提出的“两个月限期夺关”的请求?


    朝中那些素来与韩帅一系不睦,甚至可能对他这个骤然崛起的年轻将领心存忌惮的大臣们,又会如何借居庸关失守之事大做文章?


    思绪及此,吴承安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越过千山万水,投向了帝国心脏的方向。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与凝重:


    “何大人,唐大人,蒋大人……接下来,朝堂之上,就要靠你们了。”


    他口中的这几位,乃是朝中与他交好,且在陛下面前能说得上话的重臣。


    能否顶住压力,为他争取到这至关重要的两个月时间,很大程度上,就要看这几位大人能否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中,稳住局势,说服陛下了。


    军事的胜负,有时并不仅仅取决于战场。


    庙堂的角力,同样能决定前线的生死与国家的命运。


    吴承安收回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朝廷最终决议如何,他都必须做好全力一战夺回居庸关的准备。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被暮色笼罩的残破城池,心中已然开始推演攻打居庸关的种种可能。


    时间,在等待与准备中,悄然流逝。


    北疆的战局,即将迎来最终的篇章。


    残阳的余晖将府衙偏厅映照得一片昏黄,吴承安兀自沉浸在朝堂博弈与未来战事的思虑中,一阵轻微而略显蹒跚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韩成练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老帅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服,但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显得有些虚弱,显然昨日的血战和伤势对他的消耗极大。


    “师尊!”


    吴承安连忙起身,快步迎上前,从亲兵手中小心地接过韩成练的手臂,搀扶着他走向一旁的座椅,语气带着关切与些许责备。


    “您伤势未愈,正该好生静养,为何亲自过来了?”


    韩成练借着弟子的搀扶慢慢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亲兵退下。


    他微微喘息了几下,才抬眼看向吴承安,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


    “承安,可是鹏举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吴承安心中一动,知道定风坡的战报瞒不过老师,便点了点头,将桌上岳鹏举的那封信件拿起,恭敬地递了过去:


    “刚到的信,正要向师尊禀报。”


    韩成练接过信件,就着窗外透入的昏黄光线,仔细地阅读起来。


    当他看到那“我军折损八千一百,敌军损失约六千”的数字时,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握着信纸的手也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良久,他才缓缓放下信件,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对逝去将士的痛惜与无奈。


    “八千一百……六千……”


    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数字,摇了摇头:“虽然我们的人数损失的更多一些,但此战,确实并非鹏举指挥之过。”


    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身为统帅的清醒与客观:“定风坡阻击战,任务艰巨,鹏举能以弱势兵力,顶住武镇南派去的精锐援军,最终达成战略目标,已属难能可贵。”


    “战损高于敌军,乃是我军整体战力、兵员素质使然,非战之罪也。”


    “你回信时,当安抚于他,切莫因此苛责,寒了将士之心。”


    “弟子明白。”吴承安肃然应道。


    他心中也是同样的看法。


    然而,韩成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种托付般的决绝:


    “承安,老夫年事已高,此次蓟城血战,伤势虽不致命,却也伤了元气,非经年累月之静养,难以恢复。”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吴承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此,接下来的居庸关之战,收复北疆门户之重任,老夫……便全权交托于你了!”


    不等吴承安反应,他继续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决定:“并且,老夫已向朝廷递上奏章,以伤重需长期休养为由,恳请陛下准许老夫卸下幽州都督之职。”


    “同时,举荐由你,吴承安,暂代幽州都督,总揽北疆一切军政要务,负责此次收复居庸关之全责!”


    “什么?!”


    吴承安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师尊!您的伤势明明……明明并未伤及根本,何至于此?”


    “幽州都督乃北疆支柱,岂可因一时小恙而轻言卸任?弟子年轻识浅,资历不足,如何能担此重任?”


    他急切地说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老师此举,太过突然,也太过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