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此事成矣!

作品:《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韩永福的榜样作用,在此刻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些原本可能倾向于李崇义的地方官员,在面对兵部正式文书时,将陷入两难。


    听从,等于资敌。


    不听从,则立刻授人以柄,后果可能比得罪太师更严重。


    在官场上,这种“珠玉在前”的效应,往往比直接的命令更有效。


    何高轩听完两人的话,眼中重新燃起光芒,脸上的凝重之色稍霁。


    他深吸一口气,决然道:“好!二位大人所思所想,与老夫不谋而合!”


    “唐大人负责以兵部名义下达调兵文书,正阳所言极是,此乃阳谋,借力打力。”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属于御史大夫的冷厉神色:“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光有兵部文书恐怕还不够。”


    “有些人是惯会阳奉阴违、推诿塞责的。”


    “老夫即刻以御史台的名义,分别发函至沿途各州府主官!明确告知他们,支援吴承安部,乃当前保障幽州战事之要务,凡兵部文书所至,必须不折不扣,全力执行!”


    “若有哪个州府敢以粮草不足、兵员匮乏、匪患未清等借口拖延推诿,或是虚与委蛇,只拨付老弱残兵应付了事……”


    何高轩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那就休怪老夫的弹劾奏章不留情面!”


    “届时,老夫参劾的将不仅仅是贻误军机,更要查一查他们的钱粮账目、兵员空饷!”


    “看看他们到底是真的无力调兵,还是心中有鬼,故意抗命!”


    唐尽忠和蒋正阳闻言,精神都是一振。


    何高轩这一手太狠了!


    兵部命令是公事公办,而御史大夫的警告则直指官员个人的前程甚至身家性命。


    谁都知道何高轩执掌的御史台有多大的能量,一旦被这位“铁面御史”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两道文书齐下,软硬兼施,恩威并济,足以让绝大多数地方官收起小心思,老老实实配合。


    “有何公此言,此事成矣!”


    唐尽忠抚掌道:“兵部与御史台联手,看谁还敢暗中作梗!”


    蒋正阳也咧嘴笑道:“不错!为了把这吴承安扶上马,再送一程,咱们几个也算是把能动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何高轩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宫门之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支正在集结、即将北上的军队。


    他沉声道:“不错,此番已不仅是吴承安个人的前程,更关乎幽州战局,关乎陛下威严,亦关乎我辈在朝堂之上的立足之地!”


    “唯有吴承安在幽州立下实实在在的战功,我等今日在朝堂之上所受的攻讦、所冒的风险,才算值得!”


    “为此,竭尽全力,亦在所不惜!”


    三位朝廷重臣,就在这散朝的宫门之外,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迅速达成了一致。


    一场超越常规的、旨在为吴承安北上之路铺平道路、积攒实力的运作,就此悄然展开。


    他们深知,这将是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朝中反对势力暗中角力的行动,但为了最终的目标,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一个时辰之后,太师府,书房。


    此处不似金銮殿那般恢弘庄严,却自有一股沉凝压抑的氛围。


    紫檀木家具泛着幽暗的光泽,博古架上的器物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沉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丝毫无法缓解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


    李崇义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双眼微阖,仿佛老僧入定。


    唯有他手中那两颗沉甸甸的玄铁球,在掌心缓慢而规律地转动着,发出“喀啦……喀啦……”的、令人心头发紧的摩擦声。


    这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书房里,却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下方肃立的几位大臣心上。


    礼部尚书朱文成、兵部主事秦元化,以及另外几位今日在朝堂上附议李崇义的官员,此刻都垂手恭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偷偷交换着眼色,每个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惶恐与不安。


    太师越是不说话,这沉默的压力就越大。


    他们深知,今日朝会上的失利,对于权倾朝野的太师而言,是一次罕见的挫败,而太师的怒火,绝不会轻易平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日光渐渐西斜,在光滑的金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那铁球转动的声音,成了这压抑空间里唯一的节奏。


    忽然,“喀啦”声戛然而止。


    李崇义的手掌稳稳握住铁球,动作突兀而决绝。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平日里深邃难测的眼眸,此刻却冰寒一片,没有任何温度,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


    “诸位……”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仿佛腊月里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皮肤。


    “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这句问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又惊又怒的朱文成第一个按捺不住,他猛地向前跨出半步,。


    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脸上涨得通红,须发几乎都要竖起来,挥舞着手臂,声音尖利地破口大骂:


    “太师!下官以为,今日之败,非战之罪!全怪那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的小人韩永福!”


    他这一开头,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积压的怨愤倾泻而出:


    “若不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区区剿匪之功,为了在陛下面前露脸,竟敢瞒着太师,私自调兵四千给那吴承安。”


    “还迫不及待地上书为那黄口小儿作保,我等今日怎会如此被动?怎会让何高轩、唐尽忠那些武夫小人得志?”


    朱文成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横飞:“韩永福!他难道忘了自己是如何有今日的?忘了他的进士功名是谁点中的?忘了他的知府之位是谁在背后扶持?”


    “若非太师您当年赏识提携,他韩永福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做他的七品县令!”


    “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做出此等吃里扒外、背后捅刀子的勾当!简直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