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进宫,面圣!

作品:《我农家武状元,你让我作诗?

    “胡闹!”


    何高轩的怒喝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他官袍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皇宫大内岂是你说去就能去的?老夫求了陛下两日,才得此觐见之机!”


    韩若薇倔强地昂着头,发间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影。


    “我不管!”


    她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张开双臂将吴承安护在身后:“上次就是你们单独谈话,你还想让师弟跟我退婚。”


    话未说完,她突然转身抱住吴承安,这个动作牵动了少年肋下的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韩若薇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眼眶顿时红了。


    窗外槐树上的知了突然齐声嘶鸣,刺耳的声浪淹没了她的哽咽。


    “师姐~”吴承安苍白的脸上浮现无奈,他试探性地拍了拍韩若薇颤抖的肩头。


    “不如这样,你在午宫门外等着?”他凑到少女耳边低语几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


    何高轩看着这对小儿女咬耳朵,花白眉毛拧成了疙瘩。


    他背在身后的手不停摩挲着玉带钩,那是先帝赏赐的羊脂白玉,此刻已被他掌心汗水浸得温润。


    “好吧。”


    韩若薇终于松口:“但是如果你没出来,我就找他算账!”


    她瞪向外公的眼神活像只护食的幼兽,阳光透过雕花窗格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虎纹光影。


    随后,吴承安被抬出韩府,上了轿子,直奔皇宫而去。


    三刻钟之后,皇宫。


    八名锦衣力士抬着紫檀步辇穿过朱雀门时,吴承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忘记了疼痛。


    三十六丈宽的御道铺着金砖,每块砖上都烙着工匠姓名,在烈日下泛着暗金色的光。


    两侧持戟禁军如雕塑般肃立,铁甲反射的寒光连成两道银线,延伸向远处巍峨的宫殿群。


    韩若薇一开始还跟在后面,但在承天门前被拦下,禁军统领的雁翎刀横在胸前,


    刀鞘上镶嵌的七颗宝石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姑娘,再往前可要掉脑袋了。”统领的声音像他铠甲一样冷硬。


    韩若薇冷哼一声:“知道了,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抬眼看向吴承安,叮嘱道:“师弟,小心答话!”


    吴承安笑道:“师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步辇穿过五道宫门后,吴承安发现连空气都变得肃穆起来。


    廊庑间穿梭的宫人们踩着软底宫鞋,寂静得如同游魂。


    突然飘来一阵檀香,他抬头看见鎏金铜龟背负的香炉正在吐纳青烟,那龟眼竟是用翡翠镶嵌的。


    “落轿——”尖细的唱名声惊飞檐角铜铃下的金丝雀。


    吴承安被搀扶着站在紫宸殿前,九级汉白玉台阶上的盘龙御道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殿前矗立的日晷投下短短的影子,巳时三刻,正是皇帝日常召见臣工的时辰。


    何高轩整理衣冠时,吴承安注意到他官服补子上的孔雀羽毛在微微颤动。


    老臣深吸一口气,朝着殿内高声道:“陛下,微臣奉命带来吴承安!”


    片刻之后,一名宦官出来:“何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殿内飘出的龙涎香熏得吴承安有些眩晕。


    当他被搀进大殿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九根合抱粗的金丝楠木柱,每条柱上都盘绕着五爪金龙,龙睛用东海明珠镶嵌,在昏暗的殿内莹莹生辉。


    两侧青铜仙鹤灯台吐出三尺高的火焰,将御座照得如同神龛。


    龙案后的人影在香雾中若隐若现。


    “参见陛下!”


    当吴承安跪拜时,他听见玉珠碰撞的清脆声响——那是皇帝冕旒上的十二串白玉珠在晃动。


    “平身。”声音比想象中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吴承安抬头,终于看清这位大乾天子的真容。


    皇帝赵真穿着明黄色团龙常服,腰间玉带上悬着的和田玉佩随着他前倾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约莫三十五岁年纪,面如冠玉,三缕短须修剪得一丝不苟,唯有眼角几道细纹透露着操劳的痕迹。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吴承安曾在边关见过饿狼的眼神,而此刻皇帝的目光比饿狼更锐利,却又含着几分佛龛里菩萨般的悲悯。


    这种矛盾的威严让他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


    “你当真只有十五岁?”皇帝突然发问,手指轻叩案上摊开的奏折。


    吴承安注意到那双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唯有拇指内侧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批阅奏章留下的痕迹。


    “微臣上月刚满十六。”他听见自己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这话让皇帝一愣。


    随后,皇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梁上栖息的燕子。


    “好个实诚的少年郎!”


    他拿起案上一柄玉如意指了指何高轩:“何卿,你这外孙女婿倒是比你当年有趣得多。”


    何高轩正要解释,皇帝却话锋一转:“六年前清河县,你一箭射穿拓跋锋咽喉时,用的可是三石弓?”


    不等回答,他又从案头抽出本奏折:“两个月前的幽州之战,你带两千轻骑火烧连营,自己还亲自冲锋陷阵,斩杀敌军将领!”


    皇帝突然眯起眼睛:“这些功劳,朕都记着呢。”


    吴承安感到肋下伤口突然刺痛起来。


    他看见皇帝案头镇纸是只青铜貔貅,张开的獠牙正好对着自己方向。


    殿角铜漏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脊梁滑下。


    他知道,皇帝这是要敲打自己。


    一般来说,敲打一个人,都是先说好话,接着才是问罪。


    “微臣不敢居功。”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到冰冷的金砖:“幽州大捷全赖蒋将军坐镇中军,韩师父训练的精锐,还有将士们拼死作战!”


    皇帝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如刀。


    他起身绕过龙案,明黄靴尖停在吴承安眼前三步之处。


    “抬起头来。”


    皇帝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仗着战功,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几次三番藐视礼部尚书朱文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在洛阳城杀人!”


    “哼,告诉朕,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拓跋炎?”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