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家属院的那棵树下。


    一群人在树下聊天，她们聊起昨天那件事。


    她们的关注点都在刘彩霞说的那些话，顾文泽还对沈曼念念不忘，喜欢小舅妈这类禁忌恋。


    吴桂兰带女儿赶海回来，听到她们说沈曼柠长得好看是祸水，迟早会让舅甥两人反目……


    听她们的意思，一切都是沈曼柠的错。


    吴桂兰忍不住走过去和他们辩驳了几句。


    “那男的不要脸，人都嫁人了还喜欢人家，应该是那个男的错，关柠妹子什么事？你们就是嫉妒人家……”


    家属院的军嫂也有等级之分，根据她们男人的职位划分。


    吴桂兰的男人只是副团长。


    那几位军嫂男人职位都比副团长高。


    根本不怕她，回怼说：“嫉妒，我们嫉妒她什么了？她一个资本家小姐有什么好嫉妒，我祖上三代务农，清清白白，你把话说清楚。”


    吴桂兰急得脸红脖子粗，声音激动，“你，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长得好看。”


    以前在村里就是，哪个女人好看，那些长舌妇就嫉妒造谣说她勾引男人。


    双方辩解了几句。


    吴桂兰平常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嘴笨，说不过那么多张嘴，急得动了胎气。


    “嘶，肚子疼，我要生了。”


    “别装了，刚才不都好好的吗？”


    吴桂兰腹痛难忍，捂着肚子站不稳，身体往后倒，扶着两个女儿的肩膀。


    两个女儿一左右扶着她坐下，焦急的呼喊，，“妈，妈，你怎么样？”


    “妈，我去找了，我去找爸。”


    “你们弟弟要提前出生了，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这时有人注意到吴桂兰的腿上留下的一滩水。


    “水，水，羊水破了，是真的要生了，快送去医院。”


    刚才和她吵架的军嫂们也慌了。


    恨不得抽刚才的自己一巴掌，她们跟一个快生的大肚婆吵什么啊？


    出人命了她们担不起啊。


    几个军嫂试图把人抬去医院，她们刚刚动，还没走出几步。


    吴桂兰汗流浃背，仰着脖子尖声叫喊，“啊！疼，疼死了，别……动我啊。”


    “别，我的儿子，别动我儿子，啊，救命啊。……”


    她怀疑自己刚才跟她们吵架，她们要弄死和儿子。


    实属是冤枉了，军嫂们是好心办坏事，听到她很疼就赶紧把人放下，不敢动了。


    “担架，快找担架，把人抬去医院。”


    两个军嫂连忙去找担架。


    这时，沈曼柠也走了过来。


    见状立马吩咐张红芳，“芳嫂，你快去食堂那边，让老王开车过来，把人搬上车送去医院。


    食堂就在家属院前边，抄小道离得近。


    很快老王开车载着庄红芳回来，已经把吴桂兰搬上担架，车一到，打开后车挡板立马把人搬上去。


    后车厢空旷，放担架再上几个人都绰绰有余。


    沈曼柠和几个懂得接生的军嫂一起上车。


    “深呼吸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后车厢混杂着孕妇的叫喊和军嫂们的指导。


    “啊，头，孩子的头，头出来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啊，只有头分辨不出来。”


    吴桂兰着急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期盼了九个多月的儿子。


    为了早点见到儿子，她疯狂呼吸又用力。


    “那我用一点，呼呼呼……”


    沈曼柠不赞同这种做法，劝道：“嫂子，你别急啊，车上什么都没有，细菌病毒也多不卫生，等到医院再等等等等快到了快到了。”


    “哎呀，咱们乡下女人都是在家生的，哪有什么卫不卫生的？，咱们农村的不像城里那么矫情。”


    吴桂兰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只知道用力，“啊！”


    一声尖叫过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孩子生出来了。


    “哇哇哇……”


    孩子还连着脐带一出来就哇哇大哭。


    吴桂兰一听这声音，浑身疲惫想睡觉，听到这声音拼命的睁大沉重耷拉的眼皮，“声音那么响亮，一定是儿子，让我看看我儿子。”


    几位军嫂确认孩子的性别，后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先开口，因为是个……女儿。


    沈曼柠说：“桂兰嫂子，其他还没剪呢，你先别急，先好好休息。”


    这时医生和护士过来。


    看到病人已经把孩子生下来。


    有些懵，都生出来了，还来医院干啥？


    随后推着病床出来把人搬上床，推着进医院。


    吴桂兰全程只想看孩子。


    “我儿子，快让我看看我儿子长得什么样。”


    “什么儿子？不是儿子是女儿。”


    “女儿？不可能，我怀的是儿子，我生的是儿子，你搞错了同志。”


    护士同志把女儿抱给她看。


    吴桂兰拼命仰头想坐起身反复确认。


    “女儿？真的是女儿，怎么又是女儿？我的肚子太不争气了，我对不起老张家啊，呜呜呜……”


    它受不了儿子变女儿，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情绪激动昏了过去。


    病房内的医生和护士一惊。


    “不好，病人晕倒了，快，救人。”


    张有福去外面买菜回来，刚走到家属院楼下。


    军嫂看到他激动的说，“张副营长你怎么还在这啊？你媳妇要生了，人都送去医院了。”


    “生了？我儿子出生了，我儿子哈哈哈……”


    军嫂，“……”


    听跟车去医院门口又回来的军嫂们说生的是个女儿。


    他媳妇儿听说真的是个女儿，当扬晕了过去。


    夫妻俩都期待是个儿子。


    这下怕要失望了。


    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再生几个，肯定能生到男孩。


    医院。


    张有福得知是个女儿，沉默了。


    跑到医院后边蹲着吸烟。


    两个女儿看到哭泣自责对不起老张家的的妈妈，也跟着哭了。


    “妈，妈，你别哭了，我们去帮你把爸爸找回来，呜呜呜……”


    打丫找遍二楼走廊都找不到爸爸。


    沈曼柠去帮忙办理住院手续回来，看到哭泣自责的吴桂兰。


    “嫂子，你别这么骂自己，生男生女是概率问题，主要决定在于男人，你也决定不了。”


    “妹子，你说的是真的？可肚子是我怀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不就是我肚子不争气才怀不上儿子吗？”


    村里人都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