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被她骂的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敢招惹这泼妇。


    见金萍彻底离开后，保安才给秘书办打去电话，“崔秘书，您母亲已经走了。”


    崔晓合上最后一个文件，看着窗外彻底黑下来的夜色，以及逐渐亮起的霓虹，淡淡的说，“嗯，好，我知道了。”


    崔晓起身，按着发酸的太阳穴，她双手环肩走向落地窗。


    又是万家灯火点亮的时刻，这片温馨的画面下，崔晓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她好似永远都无法感受这份温馨，以至于无法理解。


    收拾好东西，崔晓回了酒店。


    酒店肯定没有家里住着舒服，但这是属于她独立的空间，她睡得踏实，也安心。


    转眼，又是一天牛马日。


    侯总度假终于回来了，不过为了倒时差，没来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下午，崔晓接到侯总的电话，说是晚上有个应酬，让崔晓陪同前往。


    律所。


    周慕斌看了一眼腕表，他捏着眉心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五分钟后，他随意将西装搭在臂弯，准备出门。


    出去的时候正好被孙露看见，她忙走上前问，“周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周慕斌都没多看她一眼，冷声道，“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行，其他的，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周慕斌的步子又快又急，孙露只能站在原地干巴巴的看着。


    港城第一会所。


    纸醉金迷的消金窟。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在周慕斌定制皮鞋的鞋尖，他刚踏上二楼的羊毛地毯，走廊尽头传来的哄笑就矮了半截。


    服务生推开\包房门，震耳的音乐像被掐住了喉咙，满室的香水味混着威士忌的醇香扑面而来，七八道目光齐刷刷钉在他身上。


    而沙发主位的刘晓婕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高脚杯，眼尾的碎钻在暖光里晃出钩子。


    见状，刘晓婕身旁的女人率先开口，“周律可算是来了，我们晓婕都等半天了。”


    说着，把空酒杯往茶几上一墩，“我们刚还跟晓婕聊你们之前谈恋爱时候的趣事儿呢。”


    周围立刻跟着起哄，有人撞了撞刘晓婕的胳膊，“晓婕，周律对你可真好，这一看就是心里还有你。”


    刘晓婕没接话，只是抬眼看向周慕斌，红唇弯出软绵的弧度，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我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她指尖划过沙发扶手上的丝绒，指甲上的酒红色甲油衬得皮肤愈发白腻，说话时尾音轻轻往上挑，“知道你忙，晚一点也没关系的，我都能理解。”


    周慕斌没动，目光扫过满桌狼藉的酒瓶和散落的骰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他要问的事压在喉咙口，可还没等开口，旁边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就凑过来，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刘晓婕听见，“周律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忙人，今天碰见，可得好好说说，什么时候让我们喝喜酒啊？”


    “就是就是。”


    另个女人笑着晃了晃手机，“晓婕回来第一天，就有狗仔拍了你们两个的照片。别说，就算是背影看上去都这么般配。”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扎得周慕斌太阳穴发紧。


    他原本就没想来，若不是想知道那天崔晓和她说了什么，周慕斌才懒得来这一趟。


    刘晓婕像是没察觉他的不耐烦，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帮他理领带，语气软得发腻，“工作一天，是不是累了？我让服务生给你泡杯茶？还是你想喝别的？”


    她的指尖快要碰到他衣领时，周慕斌往后退了半步，动作不算明显，却足够让满室的喧闹瞬间冷了半分。


    “刘晓婕。”


    周慕斌的声音比包房里的冷气还沉，目光直直盯着她，“我来可不是和你叙旧的。”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人都愣了。


    刘晓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软下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指甲轻轻掐了下他的小臂，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委屈，“着什么急呀，咱们坐下慢慢聊。”


    她故意把身体往他身上贴了贴，香水味更浓了，周围的哄笑又起来了，有人吹了声口哨，“哎哟，这是要说悄悄话啊？我们是不是该回避？”


    另个人接话，“别呀，周律跟晓婕有什么不能让我们听的？”


    这些话像苍蝇似的在耳边绕，周慕斌一把挣开刘晓婕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刘晓婕眼里那点算计的光，又扫过周围那些看好戏的脸，只觉得一股厌烦从脚底窜到头顶。


    他讨厌这种场面，更讨厌刘晓婕这种暧昧不清的做派。


    “我没时间跟你绕弯子。”周慕斌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里没了半分温度，“要么现在说，要么我现在就走。”


    包房里的笑声彻底停了，所有人都看出来气氛不对，连刘晓婕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指尖攥紧了裙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站在周慕斌身边，用极小的声音说，“周律，你非要让我难堪吗？我要是丢脸，那你今天就算是白来了。”


    周慕斌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她，那眼神像要穿透她一般。


    刘晓婕弯着眉眼笑，拉着周慕斌坐在了身边。


    她的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目光却飞快扫过茶几上那杯刚调好的威士忌。


    而杯口沾着的柠檬片下，白色粉末早已溶得无影无踪。


    刘晓婕和他靠的极近，她端起那杯威士忌递给周慕斌，“别急吗？好不容易把你叫来给我撑场面，我保证等会儿就告诉你。先喝点酒放松下？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脸都绷着，看着就累。”


    酒杯递到眼前时，周慕斌下意识皱了下眉。


    刘晓婕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指尖划过杯壁，笑着解，“怎么？怕我给你下药啊？周律，咱俩又不是没睡过，你觉得我馋你身子啊？”


    她边说边把酒杯往他手里送，另一只手悄悄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捏了捏，“切，你还真不信我，算了，你要是不想喝，那就换别的。”


    刘晓婕的坦荡，反倒周慕斌打消了疑虑。


    他伸手接过了酒杯，指尖碰到杯壁时，温度比常温稍凉，刘晓婕的手还没离开杯底，轻轻推了推，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陪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