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斌诧异的盯着崔晓，停下步子，但手却一直没松开。


    他不解，“你吼我？”


    崔晓一愣。


    他疑惑，“还骂我？”


    崔晓二愣。


    周慕斌emo了。


    他站在楼梯口，眉峰拧成一个深结，眼底的光越来越暗，连呼吸都比刚才重了几分。


    认识崔晓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从前，无论他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崔晓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周慕斌记得，大概是几年前，他谈了一个小嫩模，那是他最能作的一个女人。三更半夜，想吃一百公里外的红枣糕，周慕斌拗不过她，就给崔晓打了电话，让她去买。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下着雨，百年一遇的大雨，回来的路上路面的水位太高，车子被泡在雨里熄了火，崔晓只能徒步走回来。


    等她抵达周慕斌的公寓，把千辛万苦买回来的枣糕拿给他，反而被小嫩模嫌弃凉透了，不新鲜。


    小嫩模把枣糕扔在崔晓头上，还说了好多不好听的话，即便如此，崔晓的脸上都没有任何不满。


    可现在，就因为不让她去管那个死肥猪，她就吼他，还骂他。


    若不是亲眼看见，周慕斌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崔晓面不改色，表情严肃，“周慕斌，侯总是我老板，我需要负责他的一切，就像曾经对你一样。”


    周慕斌被怼，气的胸口都上下起伏，“他要是让你陪他睡觉，你也陪？”


    崔晓面露怒意，那张本就白皙的脸越发苍白，“我说对，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听见这话，周慕斌轻轻拽了一下领带，领口褶皱里透着隐忍的躁意，嘴角往下压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声音沉得像从胸腔里碾出来，“你再说一遍？”


    崔晓不想和周慕斌继续纠缠，他绝对是目前为止，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崔晓面对着他，一字一句，“侯总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尤其是私生活非常干净，他若是愿意娶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周慕斌，“你……”


    语落，这时的谢南枝正好过来，见状，“老周，你放开人家。”


    周慕斌气得要死，不过，还是乖乖听话放开了崔晓的手，只是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


    崔晓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没再看他，而是对谢南枝说，“南总，我先送侯总回家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谢南枝点头，“好，路上小心。”


    崔晓颔首，径直从周慕斌身边擦肩而过。


    周慕斌一直追随着崔晓的身影离开，人走远了，谢南枝双手环肩站在一旁，“老周，你又不喜欢人家，就别管人家的事儿。”


    周慕斌心情不爽，胡乱的摸了一支烟叼在嘴角，点燃之后猛吸了起来，即便如此，也压不住心口的烦躁。


    “好歹相识一场，哪能看着她往不归路上越来越远。”


    闻言，谢南枝笑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是不归路？崔晓的工资高了，职位也高了，明显比跟在你身边有发展前景。再说，侯总人品是不错，对崔晓也没那龌龊心思，我倒是觉得侯总比你这个前老板好太多。”


    周慕斌翻了个白眼，“南枝，你哪头的？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谢南枝冷嘲热讽，“我说的是事实。”


    “屁。”


    “侯总就是比你人品好，至少私生活上，甩你一条街。”


    周慕斌想反驳，瘪瘪嘴，又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谢南枝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行了，人家崔晓都离开你了，不论怎样，你都管不着人家。你还是把心思放到你的小茉身上吧，崔晓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不提还好，提起金茉莉，周慕斌就觉得心烦。


    上次她大闹医院，还往谢南枝身上泼脏水，周慕斌回去之后就和她大吵了一架。


    直到今日，周慕斌都没回去过。


    周慕斌梗着脖子，“这不是怕她走歪路吗？”


    谢南枝，“崔晓比你拎得清。”


    说完，谢南枝就走下楼。


    晚上的应酬，谢南枝都是以茶代酒，侯总自然不敢有什么不满。


    到了门口，谢南枝给魏弛争发了一条消息，很快，便收到了他的定位。


    谢南枝准备上车，周慕斌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南枝，陪我去喝一杯呗。”


    谢南枝挑眉，打趣道，“漫漫长夜，你和我混什么？”


    周慕斌嘀咕，“你说你陪不陪吧。”


    谢南枝已经一手拉开车门，无情的笑了笑，“老周，真不行，我要去接我男人回家，你问问西贝有没有时间。”


    一边说，一边已经坐上车。


    谢南枝系上安全带，车窗降下来，手肘搭在车窗上，“老周，送你一句话，nozuonodie。”


    说完，升起车窗，一脚油门从周慕斌眼前消失。


    周慕斌彻底抑郁了。


    半晌，他嘀咕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港城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霓虹还在车窗上流淌，大概二十分钟，谢南枝把车停在会所侧门的树荫下，调低了车载音乐。


    她坐在车里发了一条消息【到了，在门口。】


    随后，谢南枝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包单独包装的蜂蜜，又取了一瓶水，把蜂蜜倒进瓶子里用力摇晃。


    这几年经常应酬，她就有了随身带蜂蜜的习惯。


    魏弛争肯定喝了不少酒，喝杯蜂蜜水会舒服不少。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下是觥筹交错的应承，烟雾缭绕，呛的都睁不开眼。


    魏弛争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烟灰却没掉。


    李总小心翼翼地问，“魏总对合作意向书还有什么想法？”


    魏弛争缓缓抬眸，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意向书里有几个疑问，我让助理标在文件里了。”


    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文件，纸张边缘被他捏得笔直，“三天后修改好了直接联系我助理。”


    李总额头冒了汗，连连点头。


    魏弛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瞬间，魏弛争脸上的严肃和冷意被温柔取代，就连声音都跟着温柔下来，“等我十分钟，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