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林凡顿时笑出了声来，“你觉得没问题是吧？”


    “行，没问题。”林凡点了点头看向汉森道，“那我问你。”


    “为什么你在下令发射完RPG后，不让队伍进行高效持续的火力压制，为什么让瓦西里他们那么点人去跟奇人冲锋？”


    “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林队长，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汉森看向林凡淡淡道，“我那不是为了节约弹药吗？”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我们是在南极吗？”


    “我们背后没有援军，任何一发弹药对我们来说都是格外的珍贵。”


    “林队长，这种事情我想...”


    “放屁！”没等汉森说完，林凡便怒吼着打断了他，“亏你说得出这种话啊？！”


    “你的意思是，特么这么几十条命，活生生的人，他妈还不值那几个弹药钱吗？！”


    “林队长！”汉森拍着桌子站起来道，“打仗就会有伤亡。这一点我想无需我给你赘述！”


    “你要知道，我们是来南极跟奇人战斗的。”


    “我们是来战斗的！”


    “我告诉你，打仗就会有伤亡！”


    “更何况我们也拿到了一些样本，拿到了一些蓝冰不是吗？”


    “我们仅有三十来个人阵亡，五十个人受伤。”


    “这已经算是胜仗了！”


    “我承认！我承认打仗有伤亡！”林凡拍着桌子吼道，“但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是因为指挥官的愚蠢而造成的！”


    “这极地一号的每一个人，都是亲爹亲娘养大的！”


    “在他妈你还没来之前，他妈都是亲爹亲娘养大，各国机关政府交到我林凡手里的！”


    “你他妈就一句话！”


    “三十几个人阵亡！”


    “三十几个人的命不是命啊？！”


    “老子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一个妥善的处理，你还是自己卸任吧！”


    “林队长，你是在问责我是吗？”汉森看着林凡冷声道，“你自己的问题你处理好了吗？！”


    “你一个疑似与议会串通的人，你解决好了你自己的问题了吗？！”


    “你先把你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


    “老子有他妈什么问题要交代？！”林凡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看向汉森，“特么各国都认为老子没问题，就你有是吧？！”


    林凡话音刚落，汉森身旁的人便抬起枪口指着林凡。


    这一下可给林凡看楞了。


    “你拿枪指着我？”林凡看向那人满脸不可置信，“他没来之前，你们是特么我带的！”


    眼前的人，是之前科考站的科考人员。


    自从林凡过来接手了这边的事务后，确实是由林凡带着的。


    只是汉森来了后，便取代了林凡的位置。


    “汉森。你他妈还老子的兵。”瓦西里看向汉森眼神中满是怒意，“你他妈打败仗丢人我不管。”


    “你为什么拿我的人的命去开玩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汉森看向瓦西里淡淡道，“从他们踏进南极的那一刻起。”


    “他们就应该做好了这个准备。”


    “我们只不过是一次战斗失利罢了。”


    “也不是毫无收获不是吗？”


    “只要我们总结经验，下一次一定能成功的。”


    “下一次？”林凡一听，顿时眉头扬了起来，“你他妈还想要有下一次？”


    “三十多号人啊！他妈三十多号人啊！”


    “你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你是谁啊？”


    林凡说着，眼睛都红了起来。


    “老大。”萧峰赶忙上前拦住林凡。


    他是生怕林凡在这里和汉森打起来。


    会议室里的白炽灯骤然暗了三分，汉森身后的投影屏幕闪烁着雪花点，将伤亡统计表上的数字映得扭曲。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汉森看向林凡伸出手指，随后看向萧峰和陈默道，“你们还不把他带下去？”


    “带你妈！”林凡对着汉森起手就开喷，“老子真给你脸了？”


    林凡再度要开口的时候，陈默和萧峰对视了一眼，随后立马快步上前。


    “老大！别冲动！”萧峰从左侧死死扣住林凡的胳膊，战术手套下的肌肉鼓胀如铁，“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陈默从右侧架住林凡的腰，匕首鞘在拉扯中撞在会议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走，老大，咱们先回去。”


    萧峰跟着林凡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林凡这般失态。


    他当雇佣兵久了，三十条人命这种事情。


    他看的没那么重。


    在他看来，三十条人命算什么？


    大规模机械化战争的时候，这三十条人命那都跟水一样。


    说没就没的。


    放在他们那会儿，两发RPG在家一挺机枪扫下去，三十条人命？


    三百条都不够扫的。


    但林凡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三十条人命啊，就因为一句话就要去送死。


    这他妈算什么事？！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


    萧峰和陈默一左一右架着林凡的胳膊，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老大，冷静点。”萧峰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走廊两侧的监控摄像头，“汉森的人到处都是。”


    林凡的呼吸粗重，战术背心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要用目光在那扇紧闭的金属门上烧出一个洞来。


    瓦西里跟在后面，毛熊壮汉的脚步沉重得像是在冰面上凿洞。


    他的左手按在腰间的马卡洛夫手枪上。


    指节发白，右手则不断擦拭着领口那枚沾血的圣乔治十字勋章。


    “三十三个人...”瓦西里低着头一脸的苦涩，“三十三个人啊，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两个灯塔国士兵正靠在墙边抽烟。


    看到林凡一行人走来，他们立刻掐灭烟头，随后向林凡等人敬礼。


    萧峰的身体微微绷紧，陈默则不动声色地调整了站位，将林凡护在身后。


    林凡没空去回礼，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些士兵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


    林凡是为了自己等人出头的。


    他当面违令，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些小兵不要再遇到这种无谓牺牲的命令罢了。


    四人沉默地穿过最后一段走廊，回到他们的宿舍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