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将酒瓶还给瓦西里，酒液在瓶中晃荡，映出他面罩下冰冷的眼神：“汉森想让她当背锅侠，但她身上有灯塔国的把柄。”


    “你注意到没，提到军事法庭时，威廉姆斯的瞳孔放大了，那不是害怕，是知道自己最后要么被放弃，要么能被监禁。”


    “所以，我不管汉森他是怎么想的，最起码在我的视角里。”


    “威廉姆斯，她就不能出事儿。”


    “她得被我栓住，拴在身边。”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证在信息差上，我能够和灯塔，和汉森对抗。”


    风雪突然小了些，远处传来履带车行驶的轰鸣。瓦西里看着林凡，突然笑了，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你小子，跟雪狐狸似的。”瓦西里说着，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行，地表巡逻我盯着，汉森要是敢有任何异动，我拿伏特加把他灌醉了给你送过去。”


    林凡看着瓦西里转身走进风雪，背影很快被夜色吞噬，只剩下酒瓶偶尔反光的亮点。他知道，老毛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汉森的命令要听，但阳奉阴违是必须的。勘察矿脉是假，靠近五百海里线是真，而威廉姆斯，是撬开灯塔国秘密的钥匙。


    只是，关于这个老毛子到底是哪一国的，林凡还真就搞不清楚。


    这哪一国的，不是说他是哪一个国家的。


    而是现在这个南极，就可以说分成了两个国家了。


    一个是以汉森为首的，另一个就是自己。


    其余的人几乎都在划水。


    当然，真正细分起来。


    其实更多人会愿意站汉森的边。


    毕竟对那些小国来说，得罪灯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摇了摇头，林凡脑子里不再去思考这些。


    回到宿舍区时，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着冻裂的墙皮。


    威廉姆斯的房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溢出，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林凡走近时，听到里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在擦拭武器。


    深吸了口气，林凡推门走了进去。


    “林队长。”威廉姆斯猛地抬头，蓝眼睛里映着台灯的光，见林凡进来，顿时有些慌乱。


    她手中的老式手枪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装备我已经准备好了，蓝冰样本容器…”


    “我不需要容器。”林凡解下防寒服，露出里面沾着柴油痕迹的战术背心，“你现在跟我说什么容器之类的，也没有用。”


    “容器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对我来说，你怎么样我不关心，真的。”


    “我现在需要的，是你必须要告诉我，‘普罗米修斯计划’到底是什么！”


    威廉姆斯的手猛地一颤，手枪滑落在地。她看着林凡，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宿舍的暖气嗡嗡作响，吹得她金发飘动，露出锁骨下那道淡蓝色的疤痕，像条沉睡的冰蛇。


    威廉姆斯突然哭了，泪水滴在金属箱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不知道…”她哽咽着，“我只知道，母亲说过，蓝冰不是能源，是…是地球的心跳。”


    林凡盯着威廉姆斯颤抖的指尖，那上面还留着擦拭手枪时沾上的枪油。


    宿舍暖气管道发出老旧的嗡鸣，将她金发吹得贴在脸颊上，露出锁骨下那道淡蓝色疤痕。


    那是蓝冰辐射留下的印记，像条随时可能苏醒的冰蛇。


    “你扯你妈的犊子。”林凡的战术靴碾过掉落的手枪，金属部件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母亲是‘普罗米修斯计划’首席科学家。”


    “灯塔国能放任你这个知情者在南极晃荡十年？”他想起汉森将威廉姆斯推出来挡刀时，那轻描淡写的态度，“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保命？”


    “没发现现在汉森已经把你当成替罪羊了？”


    威廉姆斯猛地抬头，泪水在蓝眼睛里打转，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你发现了？？”威廉姆斯看着林凡，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看我像是傻子吗？”林凡冷笑一声，“你要是没有问题，我可能会留着你吗？”


    “从汉森对你的态度上来看，你对我最终的结局。其实也只有两个。”


    “是什么？”威廉姆斯看着林凡询问道。


    “要么成为我的人，要么死。”


    “绝对没有第三个选项！”


    “因为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能够活下来。”


    “我也不认为，灯塔国会就这样放任你。”


    “所以，选吧，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你想怎么选？”


    “是要告诉我实情，还是怎么说？”


    “我是装的！”威廉姆斯望着林凡那冷淡的双眸，声音陡然拔高，手指死死攥住金属箱边缘，“十年前实验失败后，他们就想把我灭口！”


    “是我用母亲的研究成果换了我这条命，让我假装失忆留在南极…”


    “他们让我每隔三个月注射抑制剂，”她掀起袖子，露出小臂上密布的针孔，“说能压制辐射，其实是在监控我的基因变异。汉森来的第一天，就给我换了新药，剂量是以前的三倍…”


    “所以你偷换烛龙装甲的能源模块，”他蹲下身，捡起手枪，发现枪膛里没有子弹，“不是怕我变异，是怕蓝冰能量激活你体内的辐射标记，引来灯塔国的‘清理’？”


    “我明白了...”


    “就像你对我来说死活不重要一样。”


    “我对你来说也是。”


    “蓝冰把我变成什么样的怪物，你不管。”


    “但你不能接受你变异，然后被灯塔带回去。”


    “是吗？”


    威廉姆斯的肩膀剧烈颤抖，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空。


    “是，是的。”威廉姆斯淡淡道。


    “那，其他事情呢？”林凡看向威廉姆斯微微一笑，“你别告诉我，就只是这么点事情？”


    “就因为这么点事情，所以灯塔国想要灭口？”


    “就因为这么点事情，灯塔国就把你定死在这南极？”


    “就只有这么点啊！”威廉姆斯看向林凡开口道。


    “你当我是蠢吗？”林凡冷声看向威廉姆斯，“如果要是这样，那为什么灯塔国不把你拴在身边更好？”


    “要把你流放到南极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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