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血腥味混着柴油味刺得林凡鼻腔发疼。


    此时林凡盯着威廉姆斯发颤的指尖。


    那上面还沾着安德森凝固的血珠，在应急灯的冷光下泛着青灰色。金属箱的锁扣被她磨得发亮，像某种无声的挑衅。


    “你还有三秒钟。”林凡的战术靴碾过安德森脱落的犬齿，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和这破箱子一起丢进冰缝里去。”


    “反正我觉得这些蓝皮怪会喜欢新鲜血肉。”


    威廉姆斯咽了口口水，林凡脱下的烛龙二代的肩甲还在渗出淡蓝色冷却剂，像一条正在死去的机械巨蟒。


    “三十年前…”最终，威廉姆斯似乎顶不住了压力，声音沙哑的开口道，“DARA实验室在南极冰盖下发现了蓝冰矿脉。他们以为那是新能源，却不知道...”


    威廉姆斯说着，猛地扯开领口，锁骨下方蜿蜒着一道淡蓝色疤痕，“这东西会释放量子射线，穿透防护服的纳米纤维。”


    “当时我也在场，不过我离得远，只是接触了一小点。”


    “兴许是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吧，除了我之外，第一批科考队全变成了。”


    “变成了那种蓝皮怪物？”林凡挑了挑眉询问道。


    “对。”威廉姆斯叹了口气淡淡道，“当时的第一批科考队，只有我一个人存活了下来。”


    “所以我便一直留守在了南极。”


    “可你们灯塔国当年不是说那次事故是冰川崩塌？”萧峰挑了挑眉道。


    威廉姆斯笑了，笑声里带着讽刺：“不然呢？”


    “不这么说怎么掩盖真相？那些人皮肤开始发光时，还以为是获得了超能力。”


    “毕竟有一些人获得了极大的力量和奔跑速度，甚至可以赤身露体在南极大陆行走！”


    “所以当时你们就以为这个东西能够让人获得超能力，所以就准备隐瞒下来？”李昊开口问道。


    “是的。”威廉姆斯点了点头，“一直到他们开始啃食同伴的喉咙的时候...”


    威廉姆斯说着，忽然抓住了林凡的手腕，把他的掌心按在金属箱上：“这个箱子里装的是初代实验数据，蓝冰不仅会改变DNA，还会激活某种深海生物的基因片段…”


    “所以你偷了烛龙的蓝冰能源模块？”林凡突然插话，他盯着威廉姆斯眼底的青黑，想起三天前她在极地一号基地反复检查装甲能源仓的样子，“你知道用蓝冰驱动装甲会引发共鸣，让那些怪物闻着味追过来。”


    “又或者说，你知道蓝冰会让人体产生异常反应。”


    “但你不想说出来，因为你怕灯塔国之前的事件败露？”


    “对...”威廉姆斯叹了口气轻声道。


    林凡这下总算明白了，他总算是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威廉姆斯之前一直那么反对利用蓝冰做能源。


    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那个箱子。


    为什么她会知道蓝冰可以把人变成蓝皮怪。


    当时自己问她的时候，她只是说这是灯塔国最新的实验数据。


    想不到，想不到灯塔国的人早就知道了蓝皮怪的存在！


    郭磊在一旁听的怒火中烧，上前就是给了威廉姆斯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威廉姆斯踹到了一旁。


    “你的意思是，大家伙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干的事情，是你们灯塔国几十年前就发现了的？”郭磊眼中满是怒火，“这种事情之前为什么不说！”


    “还能为什么？”林凡冷笑一声，“无非就是不想让灯塔国做人体实验的事情败露罢了。”


    威廉姆斯艰难的爬起身子，随后扯开箱子上的密封条，泛黄的牛皮纸袋里掉出张老照片。


    上面是三个穿着老式防寒服的人站在蓝冰矿脉前，中间的金发女人抱着试管，笑容灿烂。


    和眼前的威廉姆斯几乎一模一样。


    只见威廉姆斯抚摸着照片轻声开口道：“这是我的母亲。”


    “她当年参与了DARA的‘普罗米修斯计划’，用蓝冰做人体实验。”


    “三个月后，她把我父亲的心脏挖出来，放在培养皿里说这是最完美的能源容器…”


    “行了，我不想听你在这鬼扯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林凡淡淡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蓝皮怪的诞生是不可逆的。”


    “所以你不想再让悲剧重演，因此才把蓝冰能源模块偷走。”


    “你宁愿让老子用柴油来驱动装甲，也不想激活蓝冰的辐射场，对不对？”


    “对...”威廉姆斯轻声开口，“因为我不能让这些事情再次败露。”


    “也不能让这些事情再次恶化。”


    “我可去你妈的吧！”林凡看着威廉姆斯破口大骂，“躺在这里的，死在外面的，是你的人！”


    “是你们灯塔国的人！是你的部下！”


    “他们因为你的隐瞒，因为你的擅作主张丢了命！”


    “这踏马是两条人命！你负责的了吗？！”


    “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消除不了你的怒意，但是...”没等威廉姆斯说完，林凡又再度开口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第一批遭受蓝冰辐射的幸存者。”


    “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变成蓝皮怪，还能够留在南极。”


    “那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如果有半点隐瞒。”


    “我一定要你命！”


    林凡这话一出，车内的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其余的三个人也没有任何要阻止他的意思。


    因为在他们三人看来，林凡的选择和做法绝对没有任何一丝错误。


    这个女人几乎就是在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


    一旦这个事情不能处理好，那么先不说这个所谓的极地绞杀军团的成立就是一个笑话。


    光是他们这些人的生命都不一定能够保的住！


    此时众人看向威廉姆斯的目光都仿佛要杀人一般。


    过了良久，威廉姆斯才缓缓开口道：“行吧，那我就都告诉你们好了。”


    “但在那之前，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做好你妈的心理准备。”林凡啐了一口道，“萧峰，把车开远点。咱们多绕两圈，先不急着回去。”


    “等听完这个故事我再想想看什么时候回去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