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寒气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林凡呼出的白气在头灯照射下形成一团团飘散的雾。


    林凡蹲下身，指尖挑起一片深蓝色的布料碎片，布料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撕扯过。


    “军用防寒服的内衬。”威廉姆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金发上的冰晶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纤维氧化程度，至少在这里放了三十年。”


    林凡眉头一皱：“三十年？”


    “怎么可能？”


    “三十年前的时候，南极科考记录里可没提过这地方有人来过。”


    “两个可能，除非...”萧峰用地质锤敲了敲冰壁，“有人故意没记录。”


    “或者是几十年前有人偷偷来过，但没走掉？”


    李昊皱了皱眉看向楚风手里的布料：“这布料上的褐色痕迹...是血吗？”


    林凡没回答，只是将布料小心收进密封袋。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头灯的光束扫过洞穴地面，更多碎片映入眼帘。


    一个生锈的水壶，半截冻在冰里的皮带，还有几颗早已失效的电池。


    “这他妈是...”萧峰弯腰捡起一个金属物件，吹掉上面的冰碴，“老式盖革计数器？”


    威廉姆斯突然抢过那台仪器，动作快得惊人。


    她的手指在锈蚀的表面摩挲，像是在寻找什么。


    林凡注意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战术手套下的指节发白。


    “上校？”林凡眯起眼睛，“你认识这东西？”


    威廉姆斯猛地抬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林凡读不懂的情绪：“DARA实验室七十年代的设备，用来...”


    说着，威廉姆斯突然闭上嘴，把计数器扔回给林凡，“算了，继续前进吧。”


    林凡接过东西装进密封袋，洞穴里安静得能听见冰层深处传来的细微碎裂声。


    他盯着威廉姆斯看了三秒，直到对方移开视线。


    “把所有发现的物品都收集起来。”林凡最终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尤其是带血迹的。”


    队伍继续向前，洞穴逐渐变窄，冰壁上的痕迹也越来越奇怪。


    “老大！”郭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颤抖，“你得来看看这个。”


    林凡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道后猛地停住。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一个直径至少五十米，深度最少一百米的巨大深坑突兀地出现在冰层中，坑底是漆黑的海水，在头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坑边缘的冰面上散布着大片褐红色的痕迹，还有几道明显的拖拽轨迹，一直延伸到深坑边缘。


    “这他妈...”萧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威廉姆斯已经蹲在坑边，手指轻触那些痕迹：“血迹是新鲜的，不超过三天。”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拖拽痕迹显示受害者是被强行拖入水中的，看宽度...是个成年男性。”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小心靠近坑边，头灯的光束刺入漆黑的水面。


    海水异常清澈，能见度却出奇地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收光线。


    有问题，真的有问题。


    最近科考站没人说有失踪的事情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血迹不超过三天，如果不是科考站，不是极地一号基地的人，那只能是其他国家科考站的人？


    这几天也不是所有国家科考站的科考人员都搬进了极地一号。


    毕竟在南极这种冰天雪地里，想要搬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科考站的人。


    不管怎么样，既然出了事情了，那就得重视了。


    因为已经出人命了，就意味着这些蓝皮怪是不可控的。


    “深度至少两百米。”林凡还在琢磨的时候，一旁的萧峰突然开口道，“通向海底的冰隧道？”


    “不。”威廉姆斯摇头，“这是人工开凿的，看冰壁上的痕迹。”


    威廉姆斯说着，指向坑壁上一道道平行的凹槽，“这是镐子留下的。”


    “扯犊子呢？”萧峰开口道，“冰镐？”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能够纯用冰镐开凿出这么大的通道？”


    “超人是吗？”


    威廉姆斯没有说话，林凡这会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见林凡转头看向威廉姆斯：“你们灯塔国在南极的秘密项目？”


    “和这里有关？”


    威廉姆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承认也没否认。


    就在这时，李昊的头灯照到了坑对面的一堆东西。


    几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上面印着已经褪色的“DARA”字样。


    “老大，看看这个。”李昊回头看向几人开口道。


    “过去看看。”林凡下令，同时打开了耳麦，“米勒，安德森，汇报情况。”


    滋——滋滋——


    一道电磁声传来。


    耳麦里只有刺耳的静电噪音。


    “通讯断了。”萧峰检查着设备，“蓝冰干扰？”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不清楚，速战速决了。”


    “早点回去。”


    林凡没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也可能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切断了他们的通讯。


    队伍小心地绕到坑对面，金属箱的状况比想象中好得多，虽然外表锈蚀严重，但密封条依然完好。


    林凡注意到威廉姆斯在看到这些箱子时，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枪套。


    “上校，”林凡故意挡在她和箱子之间，“你好像对这些很熟悉？”


    威廉姆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开口道：“DARA的标淮储存箱，用于...”


    没等她话说完，一声巨响突然从深坑方向传来，打断了她的解释。


    所有人同时转身，枪支上膛的声音在洞穴中清脆地回荡。


    坑底的海水正在翻涌，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上浮。


    水面上泛起一圈圈不自然的波纹，在头灯照射下泛着蓝绿色的光。


    “后退！”林凡低声命令，同时慢慢向洞口移动，“慢慢退，别跑。”


    但已经晚了。一只泛着蓝光的手臂突然从水中伸出，扒住了深坑底部的冰壁。


    那手臂修长得不似人类，皮肤下流动着诡异的荧光，指尖是锋利的黑色角质。


    “操！”萧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是那些蓝皮怪！”


    更多的蓝光手臂伸出水面，至少有六七只。它们扒住冰壁，将身体缓缓拖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