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在？”


    秦牧心中了然，原来是功勋榜第一、古剑门第一天骄君逍遥的亲弟弟！


    难怪有如此气度与修为，兄长如此妖孽，弟弟自然也绝非等闲之辈。


    他朝着君自在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君自在也回以淡淡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牧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问牧山：“牧兄，可知此次召集我等，所为何事？竟然劳动王长老亲自安排。”


    牧山摇了摇头，神色也带着几分凝重：“我也不清楚，王长老只传令在此集合，具体任务要等他到了才宣布。不过看这阵容，把咱们这些各家有点名头的年轻人都凑一块了，任务肯定小不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股渊渟岳峙的磅礴威压悄然降临，整个战备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一位身着朴素黑袍、身形精瘦的老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大厅前方的主位之上。


    他面容古拙，眼神看似浑浊，但偶尔开阖间，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灭，正是灭魔盟三长老，王长老！


    “见过王长老！”


    厅内众人，包括心高气傲如君自在，此刻也都收敛气息，恭敬地躬身行礼。


    王长老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在秦牧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似乎对他这个新晋武皇颇为关注，但并未多言。


    他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召集尔等前来，是有一项重要任务需你们去执行。”


    众人屏息凝神。


    王长老缓缓道：“此行，你们需随老夫一同，前往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


    那是妖族的核心领地！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然而，王长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除了秦牧和君自在等少数几人外，大部分天骄都露出了惊愕甚至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此去，是为与妖族商议合作事宜。”


    “与妖族合作？！”


    “长老，此事是否欠妥？妖族自古以来便是我人族死敌，双方血仇累积万年，比与魔族之仇怨更久！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是啊长老，妖族凶残暴戾，岂会真心与我人族合作？”


    几位出身古帝道统的天骄忍不住出声，脸上满是不解与抵触。


    人妖两族厮杀了无数年，仇恨早已深入骨髓，合作？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长老面色不变，似乎早已料到众人的反应。


    他目光扫过那几位出声的天骄，淡淡道：“稍安勿躁。”


    “妖族与人族，同是东玄域土生土长的生灵。如今魔族入侵，势大难挡，乃是我人、妖两族共同之大敌！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此乃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况且，若非局势已然严峻到一定程度，盟内也不会行此险棋。尔等可知，魔族近来大规模炼制‘妖傀’，以妖族尸骸为材料，制造战争傀儡，此消彼长之下，各大战场压力倍增！”


    “此事，对我人、妖两族而言，皆是心腹大患！若我等依旧固守成见，互相攻伐，只会让魔族坐收渔利，最终将这东玄域彻底化为魔土！届时，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王长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唯有暂时放下仇怨，寻求合作，集中力量，方有可能遏制魔族攻势，为我东玄域众生，争得一线生机！”


    大厅内一片寂静。


    众天骄虽然脸上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王长老所言在理。


    魔族的威胁，是悬在所有生灵头顶的一把利剑。


    秦牧默默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这次任务，不仅是深入险地，更是一场艰难的外交博弈。


    与妖族合作，谈何容易？


    其中需要克服的，不仅是双方万年积怨，更有彼此间的猜忌与算计。


    运气好，就算合作不成，他们也能活着离开十万大山。


    若是运气不好，别说商议合作了，他们怕是会被妖族撕成碎片！


    王长老一番话语，虽然未能完全消弭众人心中的芥蒂，但也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天骄们认清了现实。


    在大势面前，个人的好恶与族群间的旧怨，都必须暂时搁置。


    “既然无异议，尔等便随我来吧。”


    王长老不再多言，袖袍一挥，转身便朝外走去。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压下心中各异的心思，默默跟上。


    走出战备大厅，来到灭魔城专用的起飞平台。


    一艘远比秦牧以往所见更加庞大、更加威严的巨型云舟正静静悬浮在那里。


    云舟通体呈流线型，表面铭刻着无数复杂的防御与加速阵纹，船首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图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这显然是灭魔盟最高级别的战略云舟之一。


    在王长老的带领下，众人依次登船。


    云舟内部空间极其广阔，划分出休息区、议事厅、修炼室等多个功能区域，装饰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实用与坚固。


    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巨型云舟缓缓升空，调整方向后，骤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十万大山而去。


    云舟穿云破雾，速度极快。


    船舱内，众人各自寻了位置坐下，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毕竟，与妖族合作这件事，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心理上仍难以接受。


    秦牧与牧山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


    沉默片刻，秦牧看向身旁的牧山，低声问道：“牧兄，你对妖族了解多少？这十万大山内部，究竟是何光景？”


    他对妖族的了解大多来自典籍和传闻，远不如牧山这等古帝道统出身的子弟见识广博。


    牧山闻言，收敛了脸上的嬉笑，正色道：“我牧氏帝族虽避世不出，但族中典籍浩如烟海，对于外界大势，尤其是妖族这等延续万古的强大势力，自是有所记载和了解。”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妖族，顾名思义，乃是由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路的飞禽走兽所组成的庞大族群。它们主要栖息于西南方向的十万大山之中，其领土面积虽远不及我人族九州辽阔，但十万大山内部环境极其复杂，险地密布，易守难攻，加之妖族个体往往肉身强横，天赋神通诡异，故而能与我人族抗衡至今，未曾被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