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刚刚那个护士，推着刚刚那张轮椅。


    “祝小姐，我们走吧。”


    祝悠悠掀开被子正想下床，云子衿抱起她，直接再次无视那张轮椅。


    到B超室门口的时候，云子衿才开口问。


    “我太太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做B超？”


    护士轻笑：“祝小姐怀孕了。”


    “怀、怀孕了？”


    “是啊，有先兆流产的现象，好在孩子已经保住了。”


    “流产！！”


    护士出声解释：“保胎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做B超确认是不是宫内胚胎，祝小姐现在的情况稳定很多，医生才敢安排她做检查。”


    云子衿抱着祝悠悠的手都在颤抖，祝悠悠轻扯他身上的病号服。


    男人脸色惨白，低头看他的目光冷沉。


    “我没事。”


    云子衿不语，抱着她跟在护士身后进了检查室，把她放在床上。


    医生见他没有打算走的，也没有赶人的打算。


    这里是私人医院，在这里住院的人非富即贵，更何况躺在床上这位，还是萧家家主的女儿。


    萧家在港城的地位，那就是古代的皇族。


    她就是好比古代的公主。


    尊贵无比。


    云子衿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握着祝悠悠的手也没有打算放开。


    医生察觉到他的不安，轻笑安慰：“别担心，只是一个普通的检查，衣服拉起来吧。”


    不等祝悠悠动手，云子衿已经先一步的把祝悠悠的衣服往上提。


    电子显示屏出现动画，云子衿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了看肚子。


    “疼吗？”


    他看见医生手上的仪器在她的肚子上按压。


    “不疼，你别那么紧张，把我的手都捏疼了。”


    云子衿松开手，看见她白皙的手背上都都有指痕了。


    医生轻笑：“您二位是新婚夫妻吧，第一次怀孕都是这样紧张的，没事放轻松。”


    “来，先生来看看，这就是宝宝。”


    电子屏幕里灰色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这个就是宫内胚胎，宝宝目前才五周多，有胎芽暂时还没有听见胎心，过几天再做一次检查。”


    云子衿看着屏幕里的小黑点，脑子一片空白。


    几秒反应后，他问医生：“我太太有先兆流产的现象，孩子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


    医生仔细看了看屏幕：“是有点积血，不过不严重，会慢慢排出体外或者被吸收，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多睡少动，能休息就休息，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想。”


    医生要替祝悠悠擦拭小腹，云子衿接过医用纸巾说了谢谢。


    他把祝悠悠抱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医生都一一回答。


    回病房的时候，云子衿不敢再抱祝悠悠了。


    他的手，不对，他全身都有点控制不住的发软，怕把她摔了。


    终于那张被他忽视的轮椅派上了用扬。


    云子衿把人放在轮椅，推着她往病房走。


    慕山跟在他们的身后，脸上的表情好像是他当爹一样。


    云子衿是一脸严肃，而他，笑得跟朵盛开的向日葵一样。


    祝悠悠对他的沉默有点不安：“你怎么不说话啊。”


    “不高兴吗？”


    云子衿实话实说：“高兴不起来。”


    不是因为知道了她怀孕不高兴，而且她怀孕了他还让她陷入危险之间，他真的没有办法高兴。


    进了病房后，云子衿吩咐慕山：“叫荼青回来，你们轮流守夜，除了家里人和医护人员，其余人都不许靠近病房。”


    云子衿抱起她放回病床上。


    这次，他没有坐在床边，而是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拉着她的手贴在眼睛上，他低头，祝悠悠的手被埋在他的脸和被子中间。


    感受到他的情绪，祝悠悠轻摸他的短发。


    “我没事，医生都说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云子衿，你不喜欢孩子吗？”


    “还是，不想要。”


    云子衿摇摇头：“悠悠，我很怕。”


    在梦里的时候他就很害怕，现实还是很害怕。


    祝悠悠找不出安慰他的话语，只能不断的轻揉他的头发安抚他的情绪，等着他无声的发泄完情绪。


    许久，云子衿抬头，拿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掌心。


    还好，她的手心是暖的。


    不像梦里，怎么样都暖不起来。


    “悠悠，我记得，你说过，你做了个梦，你的眼睛看不见。”


    祝悠悠脑海里的那根弦“锵”一声断开。


    小脸煞白，后背一阵冰凉。


    “你······为什么这样问。”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用猩红的眼睛看着祝悠悠。


    “我梦见了，我也梦见了，悠悠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什么——什么梦。”


    是她想的那个梦吗？


    “我梦见，大雪天，你死在我的怀里。”


    祝悠悠的脑子一片空白，肩膀肉眼可见的颤抖。


    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痛苦。


    看到了绝望。


    “还——还有，还有别的吗？”


    云子衿点点头：“有，你的眼睛看不见，身上都是伤，特别是脖子。”


    他的指腹擦过她现在脖子上的伤口，好像，梦里也是这个位置。


    这只是破了一点皮，他看着就觉得很疼，心疼。


    那梦里，颈脉被割开，她该有多痛。


    “我从冰冷的湖里找到你，你在我的怀里，冷了身体。”


    祝悠悠的眼泪滚落，红唇微微张开了好几次，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云子衿握着她的手：“悠悠，这只是梦吗？”


    “你告诉我，是梦对不对。”


    祝悠悠不管自己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反而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是梦，也不是。”


    “云子衿，你的梦，是我曾经真真正正经历过的。”


    “云子衿，我不是以前的祝悠悠了。”


    他说过，婚姻里，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她，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了。


    “你做的梦，是我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上辈子，我活该眼瞎，明明你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隐忍你的喜欢，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没了眼睛，最后没了命。”


    祝悠悠松了一口气，她们之间，终于没有任何秘密了。


    “梦里，你知道是谁害死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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