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走范海臣二人后，林彦并没有将他们带去【白泽组】的办公区，而是直接叉到了顾氏私立医院，一间专门给精神病人准备的双人病房内。


    坐在椅子上的林彦面色平静，随意的坐姿让他看起来身形如松、风度翩然，哪怕是随手在备忘录上记录着信息的小动作，都自带一种气势不凡的大佬范儿。


    见秋重霄将录音笔准备妥当，林彦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学着周川白曾经的样子开始走审讯的基础流程：


    “姓名。”


    和最初被关在审讯室里的他一样，这俩人也是半点儿不愿意配合的：


    “你算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审讯我们！”


    此时，范海臣和办公室内的另一个生面孔，全都被结结实实地束缚在病床上，却仍旧不减曾经的威风：


    “我们都是安全局的调查员，先不说你这是不是在妨碍公务，你有执法权吗我请问呢？”


    林彦并没有立刻回答，倒是边上刚来到这儿与林彦汇合、正默默敲打电脑的姬远道笑出了声：


    “那你们很会问了。”


    林彦唇边也带了几分笑意，其中却满满当当的都是嘲讽。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个白色的小本子，将绘制得栩栩如生、寄寓着人们美好祝愿的白泽神兽封页展示给他们，语气幽幽：


    “看来你们并没有认清现实，还是说……只是想负隅顽抗？”


    “我能带人把你们从城西分局里押出来，走过路过的没一个敢拦，你猜我有没有资格审讯你们？”


    那封面上的白泽神兽气势凛然，直接把范海臣二人看呆了。


    作为安全局调查员的他们，当然清楚这种小本子的含金量！


    这何止是踢到了铁板，特姆的是碰到了钢铁城墙啊！


    那只神兽完全不用做任何解释，只要它往那里一站，就足以昭示证件主人超凡的地位，和令人叹为观止的权力。


    但凡这证件翻开了，他们被审讯完了还得签保密协议呢！


    至于伪造……别搞笑了，普通人连窥见这东西真容的机会都没有，拿什么伪造啊？


    见范海臣二人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林彦收起证件，随意地转了转手上的【有问必答帝王绿】，眸色瞬间变得冰冷一片：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的姓名、年龄、职位，以及……是谁指派你们过来的？”


    在系统道具的强力控制下，这两个本就受到证件震撼的被选中目标，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回答得一板一眼：


    “冯军，34岁，普通调查员……指派我的过来的人是……姜婉琳。”


    又是一个姓姜的？


    而且这个人的名字……怎么和被冷诗情送进去吃牢饭的姜婉烨那么像？


    林彦眉心微微一皱，看了眼身侧那台被姬远道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将这个名字默默地记在心底。


    但和冯军这个相对正常的回答比起来，范海臣带来的信息量就很大了：


    “范海臣，27岁，普通调查员。”


    “指派我过来的人是，姜婉琳……和【蜈蚣】许佳期。”


    这话一出，除了早就在小弟面板上看到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林彦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


    尤其是和范海臣同样待遇、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的冯军，更是最大限度的将脑袋转了过去，看向范海臣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哥们……


    咱们不是一起接到姜婉琳的命令，来给林彦的朋友协助破案（制造麻烦）的么？


    怎么你偷偷的投了敌！？


    这特姆的……就好比大家一起去大du枭的老巢卧底，你却背着我和人家勾结在了一起，还连我的内裤颜色都抖搂出去了……


    真是好久没遇见这么猪的队友了啊！！


    范海臣当然感受到了冯军的目光，但他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个了。


    他也很震撼好不好？


    这些话特莫的是能说的吗？？？


    先别管被许佳期知道之后，他会不会疼到不能自理了……


    就这样的消息一爆，他还有见到许佳期的机会吗？


    不，他或许连重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全局的调查员勾结罪犯，就是在知法犯法，可是没有任何原谅余地的严重违规违纪行为！


    哪怕他的体内被种下了蛊虫，他也只是被迫的……可在不容置喙的犯罪事实面前，这些重要吗？


    在场的消息都算是比较灵通的，连白芳菲和秋重霄都知道【蜈蚣】许佳期是谁。


    至于姬远道……在最开始想要将林彦拉进【白泽组】时，他专门了解过一些林彦经手处理的案件。


    正因如此，他对那起“一家四口全都死了，却能在死后照常进食”的案件卷宗有不少了解，也看到了泡着人民碎片+各类毒虫的酒坛子照片。


    回想起那些挑战人类忍耐极限的画面，姬远道眼前一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赶忙闭了闭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脑屏幕上。


    总而言之……【蜈蚣】许佳期是个很麻烦的存在就是了。


    从这几个字被说出口的那刻起，不管冯军是否无辜，范海臣的职业生涯是彻底到头了。


    搞不好的话，疑似作为同伙的冯军，和指派他们过来的姜婉琳，都得受到牵连！


    林彦不明意味地勾起唇角，关闭【有问必答帝王绿】的同时，不紧不慢的话音无情地打破了这一室沉寂：


    “很好，范海臣，继续老实交代吧。”


    “你和【蜈蚣】许佳期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平时怎么保持的联系，以及……”


    “你都为她做过什么事？”


    虽然【有问必答帝王绿】的强控效果已经被移除，范海臣也对不久前自己那不经大脑、完全脱口而出的回应感到奇怪，但事已至此。


    能直接将自己按死的话都说出去了，还有录音笔在一边录着……


    这种时候，继续坦白一切、帮助他们抓到【蜈蚣】，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因为哪怕是继续抗争到底，也没人会给他封个烈士的！


    片刻的沉吟后，范海臣话音微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在我受到姜婉琳的指派、进入行动组后，是许佳期主动找的我……也一直都是她主动与我联系，嗯……通过邮件。”


    “起因是我在走访调查与谢春景相关的人时，被一条蜈蚣咬了一口。”


    “在那之后，许佳期就主动联系上了我，告诉我要是不想被她的蛊虫从内部蚕食殆尽的话……就听她的指挥。”


    范海臣闭上眼，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像是被镇定剂撂倒似的，躺的非常安详：


    “我只帮她做了两件事。”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这些事说出口的后果，但一想到自己就烂命一条，也吃不上第二颗枪子儿，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给周组的水杯里加了一颗虫卵，以及……”


    “在李罗青的家里，放了一条蜈蚣。”


    林彦眉头微微一皱，眸底的冷意早已泛滥成灾：


    “李罗青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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