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个就叫越挫越勇。


    越是明显的感受到来自世界意志的阻力，林彦反而越是像打了鸡血。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怀疑，反而全都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毕竟在获得了【你懂电脑还是我懂电脑？】这个特殊技能，拥有远超当前时代的电脑技术后，林彦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他还就不信了！


    有本事这个世界意志现在就让他原地爆炸，否则的话，林彦就和它杠到底！


    直到余远山被从医院带了回来，送进了审讯室，该到他们过去突击审讯的时候了……林彦也还是抱着电脑去的。


    他本来想去监控室里继续“攻城略地”，但周川白在见识到【洗心革面手电筒】的威力后，似乎是“大彻大悟”了什么。


    哪怕林彦依然抱着电脑没撒手，他也半强制性的将林彦给带进了审讯室。


    林彦连管他的时间都没，把电脑往桌面上一放，依旧沉溺于工作无法自拔。


    虽然这大概有点儿不太合规……但有周川白、徐如风和裴皓辰合规合法地坐在那儿，外加周佑民坐镇监控室，倒也没什么毛病。


    “余远山，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把你带这儿来吧？”


    周川白扫了眼林彦的电脑，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余远山的脸上：


    “你不用着急反驳，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们当时也不会让那班飞机延误。”


    余远山沉默了一下，有些空洞的眼神盯着自己右手腕处缠着的绷带，以及上面亮闪闪的银色手铐，心如死灰的闭了闭眼。


    虽然沉默的抗拒没什么用……


    但他杀的人，远不止初始班底中的那些，认了就是个死。


    要是不认……仅凭这些证据的话，找个好一点儿的律师，说不定就能判个无期，甚至十来年呢。


    思虑间，余远山看向林彦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比起被林彦一枪制服，他其实更想……说出一些信息，让林彦能更快地抓到那些转走他财产的人。


    但……他不能。


    想起那些形容可怖、死状凄惨的存在，余远山猛地闭上眼，中年发福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不，不能说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说的！！


    他的表现落在周川白眼中，让他半是疑惑、半是意外地皱起眉：


    “余远山，你似乎受到了某种威胁。”


    话里确实带着疑问词，但周川白的语气却相当笃定：


    “如果你不是这起案子的主谋，并且直到现在仍旧受到某些人的胁迫，可以和我们坦白交代。”


    说话间，周川白的指尖在电脑屏幕的掩饰下，轻轻地点了点林彦的电脑键盘边缘，面色平静：


    “只要你能提供线索，我们就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余远山垂着头，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们找到的证据上，有哪怕半个我的指纹吗？”


    好家伙，这是完全把周川白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啊。


    没等周川白激情开麦，林彦已然从电脑屏幕上抬起了眼，不经意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帝王绿戒指，语气冷淡：


    “余远山，我们在方若薇的墓中发现了部分赃物，而你在银行寄存的，正好就是打开赃物盒子的钥匙，对此，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没有，盒子是我锁的，东西是我埋的，方若薇的骨灰也是我扬的，那又怎么了？”


    这话一出，不止余远山有些征愣，连边上的裴皓辰，和守在监控室内的周佑民都有点儿懵了。


    他在治安系统里混了快二十年……这种配合程度高得过分的人，还真不多。


    徐如风的笔也因此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加速记录的。


    只有坐在林彦身侧的周川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指间那枚镶嵌着帝王绿翡翠的戒指，又很快移开目光。


    短短片刻的沉寂后，林彦就问了下一个问题：


    “你当年组建的初始班底十九人，包括方洪杰，都是你杀的吧？”


    余远山眸色微变，显然是不想说话的，可在【有问必答帝王绿】的“强控”之下，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是我，处理他们很简单的，只要花点小钱，一场完美的交通意外事故就有了~”


    听着自己微微上扬的语调，余远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可他的手被手铐牢牢固定，根本就做不到啊！


    偏偏林彦也没有这样放过他：


    “你两任妻子，赵芳瑜和方若薇的死，是否完全出自意外？”


    “当然不是啊。”


    余远山显然是想控制自己的，连脸色都因此而微微扭曲：


    “赵芳瑜发现了我在杀人，拿她的命劝我，但那有什么用？”


    “她挡了我的财路，也差点断送我的前途！所以她也得死！”


    “要是这些人活下来了，说不定早就对我不停勒索了，你们不懂，人类的贪心是没有上限的！”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我的秘密啊！”


    赵芳瑜还真冤啊，嫁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提供了初始资金、刚陪他走完创业的艰难时期，等来的却不是有福同享，反而惊觉枕边人是个肆意践踏法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周川白默默地掏出那张被封存在证物袋中的路径图，林彦便配合地询问：


    “你们当时是不是在完成工程项目时，偷偷修建了这样一条便捷路径，去盗取并转移王氏私人银行里，储存的珠宝等高价值寄存物品 ？”


    余远山已经不敢抬头，但被锁住的手正微微颤抖着，带动着手铐发出轻微的响声。


    可不管他如何抗拒，那张嘴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般，随着林彦的话音而有问必答：


    “是。”


    “王氏私人银行内部有你提前买通的同伙吗？如果有，那他是谁、现在在哪？”


    “有，他叫谢春景，现在……现在死了。”


    “你杀的吗？”


    不管余远山嘴里吐出来多少条人命，林彦都不会惊讶。


    毕竟截至目前，算上他的初始班底19人，2个妻子，也才21人。


    但余远山的小弟面板上写着的，却是他身上有49条人命。


    只不过出乎林彦意料的，这个名叫谢春景的家伙却并不是被余远山杀死的。


    “不，不是我……”


    余远山嘴唇颤抖，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


    “是……是【夫人】……是【夫人】杀了他！”


    【夫人】……？


    林彦心下一个咯噔，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词——


    他不久前在失主秦雅姝家里接到的、以人物代号命名的新任务——【血色夫人】！


    但此时此刻，他们仍身处审讯室。


    林彦尽量压下心底的震撼和疑惑，眉心微皱地问出下一个问题：


    “是谁让你变卖公司逃跑的，又是谁在指引你离开被重重封锁的机场？”


    “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