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流水一样平静地流淌着，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了。


    此时的天气已经转冷了，树上叶子也掉光了。


    陈大牛的生活，也回到了看诊和看书的日常生活节奏上了。


    这天下午，陈大牛刚给许大茂扎完最后一针，又仔细用精神力扫描确认了一遍。


    他收起银针，笑道：“大茂哥，恭喜你啊，你的病，已经彻底好了。以后，你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真...真的？！”


    许大茂听到这话，提裤子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下一秒，他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大牛：“大牛，我的好兄弟啊！恩人呐，太谢谢你了！呜呜呜...”


    他抱得紧紧的，眼泪鼻涕差点蹭到陈大牛肩膀上。


    陈大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用双手托住了他的屁股。


    反应过来后，他一阵恶寒，赶紧想推开对方：“哎哎，大茂哥，撒手，你赶紧撒手啊！鼻涕，注意下鼻涕啊！”


    许大茂这才从大牛身上跳下去，但还是抓着他胳膊不放。


    陈大牛拍开对方，嫌弃道：“大男人的，你哭啥？不是应该高兴吗？”


    许大茂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高兴，我当然高兴啊！大牛，我...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到娥子了...”


    他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呜呜，要是...要是这病能早点治，娥子她就不会走了。


    我们...我们说不定也有孩子了。都怪我，都怪我给耽误了。”


    说完后，他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陈大牛听到娄晓娥，身体本能的一僵，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尴尬、愧疚，愤恨，还有点说不清的滋味。


    他赶紧岔开话题：“大茂哥，打住吧。你先把裤子穿好了，待会儿要是有病人进来，看见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许大茂低头一看，脸色一囧，赶紧提上裤子，系好裤带：“哦哦，对对对...”


    等许大茂收拾利索后，情绪也稍微平复了点，陈大牛劝道：“大茂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都走了，你也别老想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合适的，把你们老许家的香火延续下去，这才是最主要的。”


    “找？哪有那么容易啊...”许大茂叹了口气，“大牛，跟你说个实话，我是真心喜欢晓娥的。”


    陈大牛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没完了？


    他嘴上敷衍道：“哦？你喜欢她，那你就准备为她守一辈子，不再找了？”


    “守？”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摇头，“那...那倒不至于。喜欢归喜欢，可咱不能没孩子不是？


    你是不知道，这大半年吃药扎针，我可是一直憋着，难受着呢。还是得赶紧找个知冷知热的媳妇。”


    “槽！”


    陈大牛忍不住爆了粗口，“合着我刚才白感动了？还以为你多深情呢！”


    许大茂嘿嘿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实事求是嘛。”


    陈大牛看他那损样，好心劝道：“大茂哥，我可提醒你，你病是好了，但可得悠着点，别玩得太花了。


    万一再折腾出点其它毛病，可就不好看了。”


    “懂，兄弟你放心，我都懂！”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道。


    “懂就行。”


    陈大牛拿起笔，“我再给你开个巩固调理的方子，喝上半个月。


    喝完后，你就去协和或者其他大医院再好好检查一下，拿到结果，也让你爸妈彻底放心。”


    许大茂感动道：“谢了兄弟，这份恩情，哥们儿记心里了！”


    陈大牛写完药方递给对方，刚把许大茂送到诊室门口，就看见阎解成满头大汗地拉着个板车冲进了医院。


    板车上躺着肚子高高隆起的于莉，脸色苍白，正“哎呦哎呦”地叫着。


    许大茂惊讶道：“哎呦，这...这是要生了？！”


    阎解成也看见了他们，顾不上打招呼，急吼吼地叫喊：“医生，医生！我媳妇要生了！”


    没一会儿，他就跟妇产科的护士一起，把于莉推进了产房。


    陈大牛和许大茂对视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产房外，只见阎解成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转圈，搓着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各位满天神佛保佑，保佑莉莉平安无事...”


    陈大牛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解成哥，你别慌。我不是早给于莉嫂子看过了嘛，胎儿发育很好，是个大胖小子，你就安心等着当爹吧！”


    “我知道...我知道！”


    阎解成嘴唇颤抖，“可是我这心就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控制不住啊！”


    陈大牛点头：“理解理解，头一回当爹嘛，都这样的。”


    旁边的许大茂看了看手里还捏着的药方，又看看紧闭的产房门，再看看紧张得冒汗的阎解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羡慕，又有点酸涩。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阎解成：“我说解成，你没通知你爸妈吗？


    这都要生了，你东西都准备了吗？小被子、换洗衣服、热水壶呢？”


    阎解成猛地僵住了，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没告诉他们。


    你们也知道我跟爸那样...我…我也不知道要准备啥啊！我也是头一回，我光顾着着急了！”


    陈大牛和许大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许大茂举起手：“得，谁让我是一大爷呢！我跑一趟吧，回去找三大妈，应该还来得及。”


    陈大牛噗嗤一笑，在对方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你快走吧。”


    阎解成道：“大茂，谢谢，太谢谢了！”


    许大茂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跑出医院，骑上车就往四合院走。


    没一会儿到了院里，因为现在还是上班时间，院里有些静悄悄的。


    许大茂找到正在晾衣服的三大妈：“三大妈，快，你家儿媳于莉在医院要生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三大妈手里的晾衣架一下掉在地上，“这死孩子，跟他爸闹别扭，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


    她急得直拍大腿，抬脚就要往外跑。


    许大茂赶紧喊住她：“三大妈，东西，解成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拿呢！”


    三大妈反应过来后，忙冲回屋里，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个包袱，里面塞着小被子、小衣服、热水壶、毛巾什么的，显然她是早有准备的。


    她抱着包袱，对许大茂道：“大茂，走走走，快带我去医院。”


    许大茂无语：“唉，我可真是欠你们家的。”


    说完他认命地骑上车，驮着三大妈又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产房外，三大妈看见阎解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你个糊涂蛋，你跟你爸有矛盾，你可以跟我说啊！


    莉莉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瞒着？”


    “妈，我...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我这两天请假，一步都不敢离开莉莉，哪有空去找您呐。”阎解成委屈地解释。


    “行了行了！”


    三大妈也顾不上多说，把包袱塞给他，“拿着。医生怎么说？进去多久了？”


    阎解成绩接过包裹，安心了不少：“进去好一会儿了，还没动静呢。”


    许大茂左右看了看：“解成，大牛呢？”


    “他回诊室了。”


    “哦，那什么，我也撤了。”


    阎解成感激道：“大茂，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小事儿，走了。”许大茂摆摆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