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前一进审讯室，看到桌子上摊开的档案和证词，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强行咽了口唾沫，双腿的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郑前！你涉嫌盗窃购岗凭证、冒名顶替、行贿入职！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保卫科大队长拍着桌子吼道。


    郑前身子一抖，强作镇定道：“胡...胡说！你们冤枉我！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我可是正规工人！”


    大队长直接把入职资料拍在他脸上：“那这个写着‘郑根’的入职凭证，怎么跑到你手里的？”


    “我...本来就是我的。”郑前脸色惨白，还在狡辩。


    “你的？”大队长冷笑，“还在撒谎！那你说说这为什么签的名字是‘郑前’，而不是‘郑根’？”


    郑前身子哆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我改过名...”


    “放屁！”


    大队长又掏出吴主任的证词拍在他脸上，“用不用帮你回顾一下几包牡丹烟的事情？吴主任已经对自己违规操作的事情供认不韪了。


    郑前啊郑前！我们已经查过了你的户口，你根本就没有改过名字！”


    “你再不说实话，等着坐牢吧！”


    看到白纸黑字的证词，郑前彻底垮了：“我认栽...证明信是我偷的，我还偷了大伯家的户口本...”


    “为什么偷？”


    郑前开始痛哭流涕地供述：原来当年他送大伯和大伯母回家后，趁夜就偷走了凭证和堂哥家户口本。


    入职后听说大伯和大伯母为找凭证连夜赶路淹死了。


    他就假惺惺回乡奔丧，趁机把偷的户口本塞回了原处...


    “我...我在城里打工那么多年，可老天就是不给我个工人当当，一次一次的让我错过机会...”


    郑前突然哭了起来，“我就想当个工人，我有什么错？！”


    “畜生！”


    大队长听到这里，一拳砸在郑前脸上！


    “你他么的真是无能！你的贪婪间接的害死了养你的大伯和大伯母！我打死你个畜生...”


    见大队长还要动手，旁边的保卫科人员连忙拉住:“队长，队长...科长在外面看着呢！”


    “哼！”


    大队长停手后，冷哼一声出了审讯室。


    科长看了眼审讯记录:“先把郑前看押，派人通知青山公社的郑根，让他来一趟。”


    “是！”


    李怀德看了看保卫科送来的资料，笑着拍了拍陈大牛肩膀:“老弟，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完他把资料递给陈大牛，陈大牛看了看，叹了口气:“等郑根到来时，问问他愿不愿意收养郑妞妞吧...”


    “这事你只能去问街道办了。”


    陈大牛把资料还给李怀德:“谢谢李老哥！”


    说完掏出两瓶药丸递给对方，“两瓶补肾的。”


    李怀德喜滋滋的接过药丸:“我说老弟，你是不是对哥哥留一手了？这么好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


    “哪有，这都是刚做出来的！”


    “好好，下次做出来也要第一个给我。我还想和媳妇再生个十个八个的了！”


    陈大牛竖起大拇指:“李老哥，您是这个！”


    “哈哈...”


    三天后，保卫科贴出布告：查实罪行，郑前盗窃证明信、冒名顶替国家工作岗位。


    经厂里领导和保卫科共同决定，开除其公职，送西郊劳改农场改造三年。


    郑前四年非法所得工资，补偿给郑根。原工作名额由郑根补上。


    另外的吴主任接受贿赂这事没有通报，只是记一次大过，暂代主任位置。


    郑前媳妇当天也去看了布告，看完后就直接冲回了家。


    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抱着儿子就往娘家跑：“好你个郑前！坐牢了让我和孩子喝西北风吗？娘的，老娘要离婚，离这劳改犯远远的！”


    她已经和她爸妈商量好了，以后这孩子就和她姓。


    郑妞妞看着空荡荡的房屋，害怕的缩在门框边哭。


    院里的邻居都对她指指点点：


    “哎，真可怜！”


    “是啊，这以后无爸无妈的，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要不你去收养？”


    “开什么玩笑，老娘才不要这拖油瓶呢！”


    郑妞妞听着外面的冷嘲热讽，“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呜呜...大牛叔叔...”


    此时的郑根看着手里的入职申请，面色复杂：“这份迟来的入职申请，爹娘是看不到了！”


    办理入职的工作人员安慰道：“同志，厂里领导看您年纪大了，可是专门安排了轻松活计给您干的。”


    “谢谢各位领导！谢谢你们...”郑根连忙鞠躬道谢。


    郑根刚走出人事科，许大茂就领着陈大牛拦住了对方，“同志，还记得我不？”


    郑根一看许大茂的标志性驴脸，立马高兴道：“记得，你是许放映员。谢谢你，你做的事保卫科领导都对我说了！”


    许大茂摆手道：“嗨，都是小事，咱茂爷最见不得这种不平事了！”


    “咳咳...”陈大牛听不下去了，在旁边咳嗽两声。


    郑根看向陈大牛：“这位是？”


    “陈大牛，陈医生。就是他帮你找回工作的！”许大茂赶紧介绍道。


    “陈医生，真是太谢谢您了！”郑根激动的拉着陈大牛的手。


    陈大牛抽开手:“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收养妞妞？”


    “妞妞？我那侄女？”郑根有些疑惑。


    许大茂赶忙把郑妞妞的事迹说了。郑妞妞现在孤苦无依，继母跑了，亲爹坐牢，再没人收养，就要去福利院了。


    郑根听说这事，心里不是滋味。虽然郑前不是东西，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想养她！”郑根斩钉截铁道。


    陈大牛和许大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很快他们带着郑根找到街道办，许大茂把郑根的来意对王主任说了。


    郑根也上前拍着胸脯保证道:“领导放心，我可以养好妞妞的！”


    王主任劝道：“同志，你自己都穷得叮当响，还养个孩子？”


    郑根憨厚一笑，拿出轧钢厂给的入职证明：“领导，我刚入职了轧钢厂，我真能养活孩子的！”


    王主任拿过来看了眼，点了点头:“那先看看孩子同不同意吧？”


    63号大院，郑前家房屋打开的那一刻。


    郑根抱住了瑟瑟发抖的郑妞妞：“妞妞，跟大伯回家好不好？大伯供你上学，给你买新衣裳，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了！”


    郑妞妞朝陈大牛看了看，陈大牛朝她点了点头。


    郑妞妞一把搂住郑根的脖子:“呜呜...大伯！”


    街道办特事特办，迅速的完成收养手续。


    没两天，轧钢厂就给郑根重新分配了一套房子。


    离开63号大院那天，陈大牛蹲下身，把一袋奶糖和十块钱塞给郑妞妞：“妞妞，好好读书，好好听你大伯话，知不知道？”


    郑妞妞哭着一把搂住陈大牛的脖子，“吧唧”的亲了对方一口：“呜呜...我知道了大牛叔叔，谢谢您！”


    陈大牛抱起对方，帮对方把眼泪抹净：“以后有什么事，还来找我。”


    许大茂在旁边笑道:“还有我！”


    郑根接过大牛怀里的妞妞，对陈大牛和许大茂千恩万谢：“两位恩人，谢谢你们！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大牛和许大茂都没有说话。


    夕阳下，一大一小的影子拉得很长。


    郑根时不时低头跟郑妞妞说着什么，小姑娘仰着脸认真听着，时不时的还点点头。


    等人看不见了，陈大牛轻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许大茂点点头：“就是便宜了郑前那媳妇了。”


    陈大牛叹了口气：“没办法，人家把拿走的钱都送回来了，加上郑根和妞妞都不去追究，咱还是别操心了！”


    两人回到四合院门口，许大茂得意地瞥了眼陈大牛：“大牛，怎么样？我这一大爷办事靠谱吧？”


    陈大牛笑着点头：“那是相当的靠谱！不愧是咱院里的一大爷！”


    能得到陈大牛的赞美，许大茂高兴坏了：“哈哈哈...傻柱那个二缺怎么和我比？”


    这时陈大牛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何雨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大牛哥！我考上大学啦！”


    “嘎...”


    许大茂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