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牛问:“知道赌场在哪儿吗？”


    “西直门胡同后面，表面上是个包子铺，一般每周三和周六晚上开，”李二舔了舔嘴唇。


    “黄四爷...不，黄四会找那些输急眼的工人去干黑活，要不就逼他们借高利贷。”


    “嘶！他们胆子这么大？”


    李二轻叹:“灾荒年嘛，有时来钱真的很容易...”


    陈大牛眯起眼睛，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你有没有参与？”


    李二一激灵，连忙举手告饶:“牛爷，您放心，我真的没参与，我这种小角色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李二心想这位爷脾气真的不好，没说两句就要炸锅了，看来自己说话得小心点。


    “没干就好，”陈大牛点了点头，“问你个事，知不知道黑熊的钱藏在哪儿？”


    李二一愣：“不是您杀的他吗？大家都猜测钱在您这儿啊！”


    “放屁！”陈大牛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那王八蛋临死前嘴硬得很，死活也不说藏钱的地方。”


    李二缩了缩脖子：“这...这我真不知道。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我知道赵三爷藏钱的地方。”


    他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说一点了。


    陈大牛眼睛一亮，来了精神：“给我说说。”


    李二也来劲了:“一部分钱藏在他家，是个小四合院。另一部分在他小妾那儿。”


    “小妾？”陈大牛皱眉，“现在谁还敢养小妾？你没搞错吧？”


    “没搞错，那家伙是旧社会过来的老顽固，”李二撇撇嘴，“那小妾叫红玉，还不到四十，给赵三爷生了个闺女，跟着她妈姓。赵三爷和她是分开住的，面上说是亲戚。那小妾住在城西的小院里，平时装得跟正经人家似的。”


    陈大牛盯着李二：“这些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二得意地笑了：“我绰号包打听可不是白叫的。赵三爷那些手下都是大嘴巴，几杯酒下肚什么都往外倒。黄四爱吹牛，黑熊有几个手下好赌，我陪他们打牌喝酒，什么话套不出来？”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陈大牛拍拍对方肩膀，差点把对方从树上拍掉下去。


    “您轻点！”李二揉了揉肩膀，表情很是不满。


    陈大牛陪笑:“抱歉抱歉，没注意，”然后他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说了。”


    李二喝了口酒，开始如数家珍:“我还知道点赵三爷的作息规律。”


    “他每周，二四六上午去茶馆喝茶，下午一般在家里算账。晚上多数去红玉那儿，周一周三去澡堂子，周五准在赌场待到后半夜。对了，”


    李二一拍脑袋，“那家伙腰不好，一般下雨天不会出门。”


    “老家伙还挺会享受啊！”


    李二点头:“谁说不是呢！老东西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后里干的全是男盗女娼的坏事。”


    陈大牛心里有了计较。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钱，全是十元大钞：“这是一千块。”


    李二眼睛都直了，也不知道对方的汗衫里怎么塞进这么多钱，他不硌得慌吗？


    “这...这是干什么？”


    “帮我办件事。”陈大牛抽出十张给对方，“这是定金。带我去赵三爷的赌场、他家、还有小妾家认认门。剩下的钱，完事后都给你。”


    李二手直哆嗦，他一个月也只能挣个十几块钱糊口饭吃，这一千块钱太多了。


    “牛爷！”他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慌张，不过眼睛却是很亮，“您这是要...”


    “你猜到了还问？”陈大牛冷笑。


    李二后背发凉。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位是要把赵三爷老底抄了啊！


    “我...我能拒绝吗？”李二弱弱地问。


    陈大牛把手放在对方肩膀上，使劲捏了捏，威胁道:“两条路，要么带路，要么去死！”


    李二双腿发软，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他算是明白了，他要是不答应，陈大牛绝对会杀了他的。


    他看着面前的一沓钱票，随即心一横:“我干。”心想大不了拿到钱后直接跑路，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走吧，今晚我就想给对方来个大的。”


    陈大牛抓住对方直接往下跳，李二心说又来了，然后就落到了地面，他竟然没感觉到一丝的不适，自己还以为跳下后会震荡一下呢！


    陈大牛没理对方那看怪物般的眼神，只是淡淡道:“走吧，先去赌场看看。”


    李二把两个酒瓶子装进布兜，赶紧跟上陈大牛的脚步。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西直门的赌场。赌场伪装得很好，就是个普通包子铺，今天星期三，此时赌场已经开业了，门口还有人把守。


    “看那个穿蓝褂子的。”李二指着门口望风的，“那是黄四的心腹，耍了一手好刀。”


    “赌场里共有多少人守着？”


    “平时就黄四和两个打手。”李二想了想，“不过要有人闹事，十分钟内铁定能叫来七八个。”


    陈大牛点了点头，记下地形，又让李二带路去赵三爷家。


    赵三爷家是个独门独院，门口蹲着俩小石狮，看着还挺气派的。


    “里面有多少人？”


    “就一个打手和做饭的大婶。”李二压低声音，“老家伙觉得越低调越安全，从不多带人。”


    “他没家人吗？”


    李二摇头:“他媳妇前年刚死，他儿子也因为那小妾，在他妈死后，也离开了这里。”


    陈大牛轻笑:“活该！”


    到了半夜，他们来到了那个小妾家，也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这里就母女俩住，没其他人。”李二道。


    陈大牛点头，随后疑惑:“她们住这么多房子，街道办不管吗？”


    “人家都是私产，街道办怎么管？”


    “也对。”陈大牛说完就不再说话，心想这几人就算他不收拾，等到起风后，也会被别人收拾。


    陈大牛掏出剩下的钱交给对方:“你走吧，剩下的事和你没关系了。”


    李二高兴的接过钱，也没数，直接塞进自己提的布兜里。


    他现在是既兴奋又害怕:“牛爷，您真的要...”他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放心，牵连不到你。”陈大牛摆摆手，“记住，嘴严实点。”


    李二心下忐忑的离开，没走多远，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陈大牛，咬了咬牙，又跑了回来。


    陈大牛疑惑:“你又回来干啥？”


    李二看着对方:“牛爷，我能不能以后和您混？”


    陈大牛哑然失笑，这小子确实是人才，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什么手下做事。他摇摇头:“我不需要什么手下，你还是拿钱去买个工作，好好生活吧。”


    “可是，我就想和您混，”李二顿了顿，“不知怎的，我总感觉您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


    “哈哈哈...”陈大牛大笑，“我就是个小医生，哪是什么大人物。”


    见对方还是坚定不移的看着自己，陈大牛问道:“如果我被抓住了，你也要跟我混？”


    李二点头。


    陈大牛又问:“那要是我以后被世人唾弃，人人都骂我，你还要和我一起吗？”


    李二疑惑，不知道对方话里意思。


    陈大牛摆手:“回去吧，真到了那天，你还站在我这边，我就认下你这兄弟了！”


    李二重重点头:“相信我，我会的。”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好，就让时间做个见证，”他拍了拍对方肩膀，“现在你要做的是回去，然后安安稳稳的买个工作，带着家人好好生活。”


    等李二走后，陈大牛看着面前的院子冷笑道:“既然你这老东西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细密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