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黑市比四九城那边要放的开，小贩们都可以压着嗓子叫卖。


    四九城那边就不行，有时还要用手比划价钱。


    “渤海湾对虾干，要的快来买！”


    “海带票换全国粮票，有没有换的？”


    “刚打捞上来的鲅鱼，买点回去做咸鱼啊！”


    陈大牛蹲在一个卖鲅鱼的摊子前：“这鲅鱼怎么卖？”


    “两块五一斤。”


    陈大牛拿起一条鲅鱼试了试，大概一斤左右。他感觉价格有点贵了，要知道以前的鲅鱼才三毛一斤。现在黑市的肉已经涨到十块一斤了，受这个影响，鱼肉价格也在飙升。


    海产品由于受灾荒影响较少，加上管控没有猪肉那么严格，所以涨幅稍微少了点。不过等到今年七月过后，那就不一定了。


    老汉掀起盖布，让陈大牛随意挑选:“同志，这鲅鱼做咸鱼绝对好吃，保存的时间又长，你要是要得多还能便宜。”


    “你有多少斤？”


    老汉露出黄牙，笑道:“你要多少我给你弄多少！”


    陈大牛诧异，这老头不是在吹牛笔吧？


    试探的说了数:“一吨！”


    老汉瞳孔地震，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怕是哪个大厂的采购员。


    “我现在没有，你要要的话，恐怕要和我跑一趟了，不知同志敢不敢去了？”


    陈大牛笑了:“有啥不敢？只要你有货，跑一趟又有什么。”


    “那，现在？”


    “等黑市结束吧，我还要买点其它东西。”


    小老儿点头，指了指前面道:“好，到时我在那拐角处等你。”


    “一言为定！”


    谈好后，陈大牛又到处看了看。


    只要看到价钱合适的，他都会买点，一时间让黑市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他。


    “大哥，那家伙是只肥羊！”


    一瘦猴舔了舔嘴唇对着旁边的壮汉说道。


    壮汉看着陈大牛背影，想了想对瘦猴道:“先让兄弟们观察下，别急着动手，让其他人去试探试探，如果是只羊，咱就吃了它，要是只虎，那就放弃，别伤了自己。”


    “明白。”瘦猴说完就去安排手下了。


    陈大牛背着大包小包几百斤的东西，一路走到巷口末尾，引来了很多的注视。


    有的小贩看到他，都上前推销自己的产品了。


    陈大牛是来者不拒，合适的就会买，一时他身边围了一圈人，搞得黑市的管理者都出来维持秩序。


    “都别吵吵，小点声！”一个拿着木棍的黑脸壮汉叫道。


    看着里面的陈大牛:“兄弟哪里的啊，你这大高个看着很面生啊！”


    “怎么你们做生意的还要打听人家来处吗？”


    黑脸壮汉摆手:“只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买家，兄弟，提醒你一句，出去后当心点。”


    陈大牛也知道自己高调了，一般像他这样的大主顾都是找熟悉的老板拿货 。


    可他就来这一次，以后都不一定再来，上哪找熟悉的人拿货，况且他也不在怕的。


    驱散围过来的众人，他背着包裹来到了末尾的拐角处。


    发现一个戴瓜皮帽的中年人，正在跟商贩争执：“这明明是康熙民窑的！”


    “扯淡！”对面商贩吐了口痰，“解放前我家当铺收的，这青花碗就是成化的。”


    陈大牛瞥见那人手里的青花碗，多了句嘴：“应该是康熙仿成化的，底足露胎处有火石红。”


    瓜皮帽中年人眼睛一亮：“行家啊！跟我判断的一模一样。”


    商贩恼怒了:“你谁啊？不买东西就别瞎说话。”


    “谁说我不买了，那张边角的画和这个青花碗我买了。”


    商贩张嘴就道:“50块”


    瓜皮帽中年人则叫道:“50块，你怎么不去抢？不，抢都没有你来钱快。”


    商贩翻个白眼:“又不是你买，你激动个什么？”


    他也是看陈大牛大包小包的背了一堆东西，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顾，打算讹一笔。


    陈大牛指了指自己:“我是傻子吗？还是我看起来像傻子？”


    商贩摸了摸鼻子，尴尬道:“20块，要就拿走。”


    “贵了，这个碗最多两块，那张画最多三块。”中年人在旁插话道。


    商贩道:“闭嘴！有你什么事？”


    “呵呵，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奸商的嘴脸。”


    商贩站起身，摸了摸衣袖:“找打是吧？”


    “怕你不成！”


    陈大牛看着要掐架的二人，伸手入包裹，从空间拿出个肉罐头递给商贩。


    “用这个和你换。”


    商贩接过肉罐头，眼中喜色一闪而过，朝陈大牛随比了两根手指:“两罐我就和你换。”


    “拿来吧你，老子不换了。”


    见陈大牛要拿回罐头，连忙揣在怀里:“别啊，换，我换。”


    随即把青花碗和画递给陈大牛。


    陈大牛接过后看了看，齐老的春秋图，啧啧，赚了。


    塞进包裹里，就准备离开。


    瓜皮帽中年人拦住他:“同志，借一步说话。”


    陈大牛随他来到角落，只听他说:“同志，我叫张九如，就是津门人，我想和你合作一把。”


    陈大牛来点兴趣:“怎么个合作法？”


    “我呢祖传的手艺，能分辨古董的真假和价值，看同志对古董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收购，到时给点好处费就行。”


    陈大牛面露思索，他其实对古董没多大兴趣，都是随缘的收。


    既然有人帮自己收，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而且这家伙明显是个人才，可惜了。


    “问你个问题，你有这眼力，为啥自己不做倒卖这一行？”


    张九如面露苦涩:“这年代，人都吃不饱饭，谁还有闲钱买古董啊？风险大不说，还容易砸手里。帮人掌掌眼，混口饭吃就行。”


    陈大牛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开口道:“你先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早上天亮去找你。”


    “三槐路，72号大杂院，到时你说找张九如就知道，就有人告诉你了。”


    陈大牛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并告诉了对方自己名字。


    张九如临走时提醒他道:“你待会离开时小心点，我怕待会儿有人抢劫你，要不我先去找几个朋友过来，帮你拿东西。”


    陈大牛拍了拍他肩膀:“好意心领了，不过不用麻烦了，他们奈何不了我。”


    张九如以为对方有什么倚仗，就点头离开了。


    陈大牛背起背包，走到卖鱼的老头面前。


    “走吧，去你那仓库拿货。”


    小老头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他:“你先处理你的麻烦后再来找我，小老儿可不想趟你的浑水。”


    陈大牛咧嘴一笑:“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陈大牛说完就背着包裹离开了黑市，小老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