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大爱番外:6】弹指一挥

作品:《万界:从一人之下开始扮演白月光

    隔着那客栈狭窄的窗户,商杺瘫着双脚靠坐在床头,眼神望向那轮明月,眼底流光万千。


    啪嗒…


    客房被人从外推开,一身雪色貂袍的男子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淡然的走进后轻轻挥手便关上了黄花木雕出的木门。


    “今天是什么?”


    商杺望着月色,口中如此问道,没有听出任何多余的情绪,静得好似屋外那连片的房瓦上的白雪。


    “跟昨天一样。”


    他脱下貂袍挂在衣架上,露出了其中绣着云纹的锦衣,如今的他已经是五转修为,放眼蛊界也算是勉强有了立足的余力。


    自那日商杺昏去又醒来,已经过了六年,而商杺也像这样躺坐了六百。


    商杺被他剜去了膝盖骨,只能像个废人似的坐在轮椅上,商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自然在醒后也就没有任何抱怨交流。


    这些年他们二人间的交流向来都是极短的,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张嘴。”


    商杺收回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那份鱼汤上,而后垂着眼帘,薄唇微起,他也就娴熟的将垂冷后的鱼汤送入商杺的口中。


    商杺向来吃得很少,剩下的也都进了他的肚子里,他向来见不得浪费,哪怕是在最为困难的那段日子里穷得只能吃野菜,他也会先让商杺吃饱后,再就着菜汤嚼着碎叶。


    这些年里他没有再问过商杺关于穿越者的事,但每次出手商杺眼前的屏幕上便会减去几个数字,商杺没有去问,他也没有解释。


    “明天启程,去北原那边。”


    商杺靠在床头,他说的话商杺不关心,毕竟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每次跟着他去抢夺机缘福地,商杺都是会被他提前安置好,而后看着他带着一身伤回来。


    有几次商杺试着在他重伤时去杀了他,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无功而返,她只是个凡人,还是被他废了双腿的凡人。


    商杺揉着小腹,看向了一旁拿着一张地图坐在桌边的他,默默的开口说道:


    “有了。”


    他握着地图打量标注的动作一顿,随后便便淡淡的“嗯”了一声,又接着在北原的地图上来回标注着各部族之间的位置。


    商杺收回视线,又抬头看着窗外那一轮狡黠的明月。又是一年过去,这是她第三次怀上了,看来也是第三次打掉了。


    果不其然,商杺刚想着,他便朝商杺扔来了一瓶青瓷密封的小药瓶,商杺看了一眼后,便默默打开将里面漆黑的丹药给仰头倒进嘴里。


    药力发作很快,一个时辰后她的小腹就好似升起了一团火焰般,来回在其中灼烧着。


    商杺侧躺在床榻上,蜷着身子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等到那股药力过去后,小腹中被灼烧的位置便传来一阵空虚感。


    商杺习以为常的将身子翻了回去,仰躺在床榻上。他用炭笔在地图上勾画后又擦掉的声音在宽敞的屋内,显得十分喧嚣。


    想借助胎儿成长后干掉他的想法又落空了,大概是商杺从第一次怀孕时,他答应后的第二天,他便冷着脸走进了屋里给她灌了一瓶堕胎药。


    从那一刻起,商杺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是成功了,不然也不可能逼得他用春秋蝉回来,只为堕胎。


    但没关系,他还有时间,足够的时间去想方设法的杀掉他,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用春秋蝉回来破坏她的计划了。


    这不是说明她成功了不止一次吗?


    蛊师的体质与凡人不能一概而论,即便夜深人静,他仍在研究着如何夺取机缘福地,商杺倒是在堕胎后感到疲惫,率先睡了过去。


    等到她在夜里朦胧的醒来时,他那与冰冷外表不符的温暖大手,已经从侧躺的商杺身后,搂住了她的细腰,将手捂在了她小腹上。


    “痛。”


    商杺将眼睛又闭了回去,开口提醒着那搂住她腰肢的手臂力气有些大了。


    他没有回些什么,但手臂上的力道却是轻了不少,像是在抚摸般温柔。


    但商杺却是记得那双手,将她像是死狗般扔在亲人尸体上的力道。又重又冷,像是机器的钳子一般死死地掐着她的脖颈,而后在她意识迷糊之上用着镰刀将她的膝盖给生生挖下。


    就那么随意的挖下后,血淋淋的扔地上。


    商杺保证自己活了这么久,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他那看着死物般淡漠的眼神他到死都能记得。


    所以商杺一定要杀了他,然后带着奖金回去好好的放松个几千年。


    商杺如此想着,一时间困意全无,于是索性翻身面向身后的他,盯着那双即便在夜里也依旧醒目的双眸,开口时无悲无喜的问道:


    “我死了多少次,在北原那。”


    他回看着商杺,二人双眸对视了片刻后,他垂眸收回眼神,淡淡的道:


    “五十七次,天灾人祸皆有。但即便如此,我也依旧不得不去。”


    商杺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翻过身又平躺着望向了那窗外的月光,清澈的眼中既有感慨,但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你若是把我杀了,不仅一了百了,还能轻松不少。最近在南疆那边方正声名鹊起,尽管多是骂名,但天意……似乎也不再眷顾你了。”


    “不过是换了个棋子而已,天意…呵。”


    商杺听不出他话语背后所蕴藏的情绪,就像他从不明白商杺想要只是跟他同归于尽而已。他只是自顾自的去吊着商杺的命,让她生不如死的待在自己身边。


    似乎在他看来,这世上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挖了一个人的膝盖,将她囚禁在自己周围,日日夜夜的盯着这种令她憎恶至极的面容。


    商杺没有再说话,而是侧过头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突然从枕头下抽搐一把剪刀朝他扎去。


    那是今早他出去后,客栈丢的那把剪刀,是商杺花了两块源石让店小二给自己偷来的。


    剪刀没有扎中他,商杺的面色依旧平静,他只是在钳住她的手腕后便将剪刀夺过,而后扔到了身后床下的地板上。


    啪嗒!


    声音在寂静漆黑的房间内十分明显,就连隔壁的租客也被惊醒后四处查看。


    商杺又被他压在了身下,因为她又从身下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是他过去弄丢的那一把,被商杺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找到后就一直藏在身边。


    现在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衣物,但却远远没有伤到他分毫,反倒是商杺的衣物被他拨开,从中又取出了几块瓷器的碎片。


    商杺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而被惦记的对象却对此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仅靠这些东西,你连我身上最简单的铜皮铁骨蛊都无法破防。”


    他一语道破二人间彼此心知肚明的差距,商杺也还是咬破嘴里藏于牙槽中的毒囊,向抬头向着他索吻。


    唇齿相依间,商杺口中的毒药被他一点一点的用蛊虫化去,直到最后化作没有任何作用的甜水被送了回去。


    红唇带着晶莹,分开后的丝线被拉得很长,商杺有些气喘吁吁,他却是平静的看着她开口评价道:


    “药力不错,上一次你就是这样把自己毒死的。但你忘了我身上最多的就是这类治疗型的蛊虫吗?”


    商杺喘着气,清冷的脸上带着窒息后的红晕,冰冷的双眸盯着上方的他嗤笑着讥讽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身上只剩下那种药了。”


    他没有多言,倒是将手向下探去,掀起了单薄素色里衣的下着,将她那无力的双腿褪去了薄布,缓缓向上抬去,而后盯着商杺清冷的面容默默挺身而入……


    一夜无话,只明月羞于云下。


    第二天一早,商杺醒来时身侧早已没了什么人影,房间点着的木炭的铜炉成了唯一的暖源。


    商杺看向微微敞开的窗户,一缕寒风拂过她的肩头,沉默了一会后,她又掀开被子朝身下看去。


    “……真恶心啊。”


    商杺毫不掩饰厌恶的说着,拿起旁被扯掉的碎布缓缓擦拭着被弄脏的地方,直到干净后才看向那推开房门后走近的身影。


    “白凝……你要是来找他要阳蛊的话,他现在已经出去了,并且也不会给你炼。”


    商杺说着,对面白发如雪,蓝眸如海,带着几缕英气的清冷女子便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商杺听着门外的水声翻涌的声音,而后就见白凝冰将浴桶拿了进来放在屏风后,紧接着便是陆陆续续将十几桶热水给提了进来,全部倒入浴桶中后又拿出去。


    “看来你昨晚被折腾的不轻啊。”


    白凝冰再一次进来后,手里拿着一套叠好的青花锦衣放到了衣架上,而后走了过来将商杺抱起,带到屏风后便轻柔的放入浴桶中。


    热水的暖意逐渐袭来,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在体表上汇聚成细细的一片密汗。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没能杀掉他?”


    白凝冰从身后进入浴桶,天生的体寒令她在进来的那一瞬,水温降下了些许。


    “大概是因为你给的毒药不够狠吧,他身上的蛊虫似乎有不少是专门针对毒药的。”


    感受着从身后贴上来的柔软,商杺趴在桶边看着那从后面将自己环住自己的白皙双臂,冰冷的触感下是带刺的冰锥。


    “那是我能搞到的勉强能藏住的毒药了,多了不仅对你有害,也会被他察觉出。”


    白凝冰从身后咬着她的脖颈,将那刺眼的咬痕用自己的印记掩盖过去,随后又取出一瓶透明无色的液体,拿到了商杺面前晃荡着。


    商杺抬手接过,里面的液体吸收着她掌心的温度,给人一种好似捏着冰块的错觉。


    “寒蟾蛊的眼泪,触之必死。但会有一两天的潜伏期,直到最后一天才会见效。六转以下就连压制都做不到,他如今才五转中期,想必你知道该怎么用了。”


    商杺攥紧瓶身,默默的摇了摇头。


    他有着春秋蝉,如果不能一击毙命给了他自爆激活春秋蝉的机会……


    “只怕是竹篮打水…到头来皆是一扬空。”


    商杺说着,身后的白凝冰却是笑了一声,开口幽幽的道:


    “那倘若在他毒发之时,有人暗剑相送,断了他的进度呢?”


    商杺眼神微动,身后的白凝冰却已经缠了上来,堵住了她开口询问的动作。


    商杺眼神毫无波澜,这不过是求人帮助时应该给出的些许价值罢了,他早就对于这类东西漠不在乎了。


    “你的手指…好冰……”


    商杺眉头微皱,扣住桶边的手指不由得收紧,粗糙的木桶与她纤细柔嫩的手指相互磨蹭着,细看之下指尖被蹭得艳红无比。


    她咬着牙向后伸手挡去,看起来好似欲拒还迎似的阻拦在二人之间,但最后却只是酝酿出了更为深刻暧昧的氛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