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半方丝帕

作品:《全家偷听我心声自保,我只想囤钱跑路

    看着沈昭昭欢快跑走的背影,沈砚舟宠溺地笑了笑,而后转身去前厅。


    “闵侍卫,久等了。”


    沈砚舟上前拱手见礼。


    闵安闻言起身,冲着沈砚安抱拳:“沈大人,可是沈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是我们便出发吧,省得王爷久等。”


    “闵侍卫,实在抱歉,今日昭昭怕是去不成了。”


    沈砚舟朝闵安歉意一笑,似是无奈地解释道,“昭昭自小养在深闺,不曾见过世面,自昨日听闻要去王爷府上做客就一直在担忧会不会失礼,结果竟然生病了,如今已然卧床不起了。”


    “卧床不起?”闵安拧眉。


    看来王爷还真是猜对了。


    闵安道:“既然如此,那不知沈大人能否领闵安去探望一二?届时王爷问起,闵安也好有话回他。”


    沈砚舟知道单凭此话必定不能让闵安离开, 既然他想去看,那便领他去吧,好在沈昭昭画的妆足够像,像到他当时都被唬住了,而闵安是外男,届时再隔着一层纱,瞒过他必定不成问题。


    他安然侧身做出“请”的动作。


    “闵侍卫请。”


    沈砚舟领着闵安来到翠月阁,秋心早早见了他们立刻钻进卧房,扯过被子将沈昭昭盖严实,接着又将纱帘放下来,压低声音道:“他们来了,小姐躺好。”


    “知道知道。”沈昭昭冲着秋心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下一瞬,两道脚步声便迈进了正门,沈昭昭立刻装出虚弱的模样,连气息都微弱了几分。


    不过片刻,沈昭昭就看沈砚舟领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待走到离床还有四五步远时,沈砚舟抬手拦住闵安:“昭昭还未出阁,闵侍卫便就此止步吧。”


    闵安停下脚步,透着朦胧的纱帘打量着床上的人。


    从眼下的情形看,沈昭昭确实是生病了。


    不过……


    他想到王爷交待的话,从怀中拿出一只木盒递向秋心,平静开口:“王爷交待过,如此今日来发现沈小姐病了,便让我将此物交与沈小姐。如果沈小姐看后还是决定不赴约,那我便会离开。”


    这一出完全不在预料之中,那东西要接吗?


    秋心下意识看向沈砚舟。


    沈砚舟眼皮一跳,顺手将盒子接了过来:“我是昭昭兄长,昭昭在生病,不如让我先看看王爷赠了什么好东西。”


    闵安没制止,任由他将盒子拿走。


    沈砚舟接过盒子便立时打开,只见盒子里放着的竟然是半方丝帕。


    这丝帕是沈昭昭的,他之前见她用过。


    但丝帕用是女子的私密之物,绝不轻易与人。


    一旦有女子将手帕交与男子,便意味着她有心与此人结为夫妻,其含义无异于私定终身。而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极重名声,一旦传出这样的流言,此女子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甚至还会连累到家中姐妹。


    即使手帕是被男子拾到的,依旧会对女子的名声造成影响。


    故此小姐们的手帕向来都会严格保管。


    不管谢止灼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方手帕,如今他只送来半方,其间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沈砚舟脸色瞬间黑透,抬头瞪向闵安。


    闵安神色依旧淡定,不卑不亢地朝沈砚舟点头示意:“时间还早,沈小姐不必着急,我在府门外恭候。”


    说完,闵安便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可屋子里却一片安静,静到沈昭昭有些心慌。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往帘子外瞟,确定闵安是真的离开后,连忙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趿着鞋小跑到沈砚舟面前,看着他阴沉的脸疑惑道:“大哥,你怎么了?”


    “谢止灼送的到底是什么,你脸色竟然这么难看。”


    沈昭昭垂眸往盒子里瞧。


    “这是你的手帕。”沈砚舟看着面前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沈昭昭,沉声将手帕对女子的重要性说了一遍,而后叹道,“看来今日这趟瑄王府之行,你非去不可。”


    沈昭昭气到咬牙切齿:“可恶的谢止灼,偷我东西还威胁我!”


    “行,他不就是想我去他府上吗?”


    “去就去,谁怕谁!”


    反正她有永宁侯府撑腰!


    沈昭昭拉着脸就准备去换衣服,刚抬眼转身,忽然又顿下动作,回过头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沈砚舟,伸出手拽住沈砚舟的衣袖:“大哥,你之前说会陪着我一起去这话,还算数吗?”


    这一双单纯又无害的眼,波光潋滟,直直地望进沈砚舟的心底,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搅起一片微澜,竟让他心口莫名一颤,忽然有些不敢对上沈昭昭的眼睛。


    但沈砚舟向来稳得住。


    就算心里翻江倒海,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地摆出温和的笑容,镇定道:“自然算数,你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等走到院子里,温热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沈砚舟这才停下脚步,在心里暗暗问自己——他方才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小孩子,对自己的情绪把控也向来游刃有余。


    可方才那一瞬间升起的异样,却让沈砚舟忍不住唾弃起自己来。


    虽说沈昭昭不是沈家人,与他也无血缘关系,可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有这些肮脏的想法?!


    这些年的圣贤书,他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沈砚舟狠狠闭了闭眼睛,咬着牙将心底的悸动死死压了下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他又是那个温和有度的侯府长子、沈昭昭的大哥。


    很快,沈昭昭换好衣服出来了。


    一身艳丽的海棠红随着她的走动招展着,配着沈昭昭充满朝气的脸,仿若春日里开得最盛的那树有红海棠。


    沈砚舟承认,自己刚刚按捺下去的心,又不安的蹦了蹦。


    “大哥,我们走吧。”沈昭昭三步并两步走到沈砚舟面前,尚显稚嫩的小脸上气势十足,“我们现在就去找谢止灼,把剩下的半张手帕要回来!”


    沈砚舟不自禁地宠溺一笑,点头道:“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