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谢府闹得不可开交。


    姜沅对此一无所知,只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然后起床送姜世安去国子监。


    第一天入学,姜沅陪着他办完手续,才转身离去。


    想着回去也无事可做,干脆在燕京城中逛了一圈,看看如今盛行什么,也好对自家铺子有所助益。


    转着转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阿沅,是你吗?”


    姜沅下意识地转身望去,发现身后站着的居然是赵临舟。


    “师兄!”


    姜沅的眼底掠过一丝惊喜,而后上前两步,对着赵临舟问道:


    “我前两日来到燕京,本想上门拜访,但他们说你出京办差了,便想着过几日再去,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到了你。”


    “是啊。”


    赵临舟的眼底同样满是兴奋。


    “我刚刚回京述职,正打算去你府里找你,没想到转过弯就看到你了。”


    姜沅回京之前给赵临舟写过信,告诉他自己即将来燕京,还把住址也写上,所以赵临舟知道她住哪儿。


    此刻提前见面,两人心里都很高兴,干脆便找了个酒楼坐下一起吃饭。


    落座之后,赵临舟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他们的近况。


    “阿沅,世安呢?他在府里吗?”


    姜沅笑着摇了摇头:


    “他去国子监上学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一切还顺利吗?”


    “嗯。”


    姜沅点了点头。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对身旁的阿珠说道:


    “你先回府,和青儿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不回去吃饭了,让他们不用等我。”


    “是。”


    阿珠领命退下。


    见状,赵临舟也屏退了身后的小厮。


    顷刻间,雅室内再无外人。


    赵临舟按耐不住心底的困惑,忍不住开口道:


    “阿沅,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回燕京?难道你准备原谅谢翊那混蛋了吗?”


    姜沅忽然有些无语。


    怎么人人都以为她来燕京是为了谢翊。


    姜沅叹口气,解释道:


    “这事和他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我娘在这边给我留了不少铺子,所以我打算带世安来看看。”


    “你娘?”


    如果没记错,阿沅的娘亲在她十六岁时就过世了。


    那这铺子,岂不是已经有十几年没人管了。


    想到这,赵临舟立马问道:


    “那一切可还顺利?”


    姜沅笑着点了点头:


    “还行,都已经收回来了。而且其中还有一家酒楼,我打算亲自掌厨,等开业了,请你过去尝尝。”


    “是吗?那可太好了,我又能吃上你做的饭菜了。”


    赵临舟瞬间高兴起来,笑着对她说道;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腾不出空去青石镇找你,心里有多想念你做的饭菜。”


    姜沅抿唇笑了起来,语气轻柔道:


    “既然这样,那也不用等开业了,明日你若有空,等下了衙,便来我府中用饭吧。”


    “好啊!”


    赵临舟二话不说,立马应下:


    “明日申时末,我来府里找你。”


    “一言为定。”


    姜沅笑了笑,以茶代酒,和赵临舟干了一杯。


    随后,赵临舟放下杯子,对着姜沅又道:


    “对了,阿沅,你听说了,昨晚谢府好像闹出了什么事,连族老都来了。”


    “谢府?”


    姜沅顿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


    “他们家的事,我不知情。”


    见状,赵临舟越发来了兴致,压低声音道:


    “听说是为了娶妻纳妾的事,谢翊他......打算娶妻了。”


    姜沅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而后神色如常道:


    “他娶不娶妻,与我无关。”


    说完,姜沅话锋一转,不想再提及谢翊。


    “师兄,老师的寿辰就在下月初九,届时,你可要回青石镇?”


    “这是自然,老师今年是整寿,再加上你也回来了,所以咱们必须大办一场,好好庆贺一番。”


    这事赵临舟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见姜沅提起,便干脆与她一起商议如何行事。


    两人谈论了好一会儿,直到吃完饭,方才离开酒楼,各自离去。


    回到家中,端木青正在屋里念书,见到姜沅归来,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


    “姜姨,你回来了。”


    姜沅笑了笑,问道:


    “念得什么书?”


    端木青略微低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论语。”


    她小的时候家中也为她启蒙,但三年的逃亡生活,已经让她彻底忘记过去学的这些东西,因而现在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


    姜沅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温和道:


    “读书不仅是为了识字,更是为了明礼,所以我打算给你请个先生回来,你意下如何?”


    “真的?”


    端木青眼前一亮,而后用力点头:


    “我愿意,多谢姜姨!”


    奶娘说了,身为端木家的大小姐,她不能目不识丁,更不能胸无点墨。所以她得好好读书,这样才能重振家门。


    见端木青眸光熠熠,不似作伪,姜沅的心也放了下来。


    虽说她觉得读书是件好事,但若是端木青自己不愿意,她也不想强求,免得好事办成坏事,就不美了。


    因而端木青自己愿意,那便再好不过了。


    姜沅笑着鼓励了她几句,顺便提醒她劳逸结合,有空的时候到花园里转转,之后便回屋歇下了。


    酉时正,一家人用过晚膳后,姜沅忽然叫来阿珠。


    “昨夜我睡在内室,总觉得屋内有奇怪的声响,怕是蛐蛐什么跑进来了。你替我到隔壁厢房铺一张床,今晚我就睡那儿好了。”


    蛐蛐?


    阿珠一听就怔住了,随后立刻跪下:


    “小姐明鉴,这屋子我们是一日都未曾落下洒扫,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姜沅顿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


    她说屋里有蛐蛐,阿珠就以为是说在他们打扫不用心,于是便慌了。


    姜沅忽地笑了起来,上前扶起阿珠:


    “起来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明日再检查检查,今晚我就先睡厢房。”


    见姜沅笑脸盈盈,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阿珠这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低头应是。


    很快,被褥铺好了,姜沅便去了隔壁。


    不多时,谢翊果然来了。


    他径直走到床前,准备轻唤姜沅。


    可走近一看,当场就怔住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