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作品:《撩完就跑,阴鸷反派是我裙下臣》 灵犀的一声惊呼,彻底打破了院里的死寂。
闻恪远慌了神,回身一看,女儿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而灵契扶着她,张开的双手上满是鲜血。
“宁儿,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闻恪远着急不已,又不敢轻易动她,只能高声吩咐齐洺去找大夫。
闻岫宁虚弱的抬起头,脸色煞白。
她看着跟前的祖母,眼里平静如一汪死水:“不必劳烦祖母动手,既然祖母不喜欢我,我便自我了断,也好遂了祖母的心愿。”
闻岫宁蹙着眉头,将手里的簪子用力朝身体刺进一分,顿时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闻老夫人吓得连连后退,周氏也是疑惑。
“来人啊,快叫大夫救我女儿,快呀。”
闻恪远放声嘶吼,着急的将女儿抱起来冲进了房中。
身后闻老夫人和周氏欲要跟上,却被闻恪远一瞪,纷纷住步顿在了原地。
“天啊,这闹的究竟是哪一出?”
闻老夫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我、我没想她死啊。”
周氏搀着闻老夫人,脸色也暗了下来,望着房间久久没有回神。
大夫很快找来,为闻岫宁止血、包扎。
待一切都做完,闻恪远才急声问:“何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有没有危及生命啊?”
“侯爷放心,只是伤到了皮肉,于性命无碍。老朽为小姐开上一剂方子,一日三顿不落,小姐很快就会复原。”
何大夫转身去写方子。
听见这话,闻恪远才彻底放下心来。
何大夫将写好的方子交给了齐洺,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瓶伤药递过去:“小姐后背挨了一棍子,恐怕得痛上好几天,这个药外敷,可以缓解疼痛。”
闻恪远双手接过药瓶,又仔细聆听何大夫的叮嘱,才让齐洺将人送出去。
“爹爹。”
一声呼唤从内室传来。
闻恪远收好药瓶,匆忙转进了内室。
闻岫宁已经清醒过来,撑着床榻坐起,脸色还有些不好,眼睛里晶晶点点,缀满了泪珠。
闻恪远心疼不已,连忙坐到床边,又拿了几个软枕垫着,好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大夫说了,没伤到要害,不过要好好静养。”
闻恪远不复在院里时的严肃,此刻温软下语气,唯恐吓着了她。
可想到刚才她用簪子刺进身体,那殷红的血打湿了大片衣襟,瞧着都有些骇人。
闻恪远心有余悸,忍不住轻声斥责:“傻孩子,有爹爹在,你做什么傻事?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事,爹爹可怎么办?”
闻恪远心疼地抚着女儿的鬓发,鼻尖一酸,又赶忙背过身用袖子将眼泪拭去。
闻岫宁撅着嘴,伤心的抽泣:“整个府里就爹爹最关心我了,可爹爹事情冗杂,总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今日若真叫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验身,即便证明我是清白的,以后又要如何自处?”
“与其被人嘲笑,还不如死了干净。”
“胡说!”
闻恪远轻斥:“你是爹爹的女儿,是侯府嫡女,谁敢嘲笑你。”
闻岫宁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着眼泪。
但这话却深深提醒了闻恪远。
他事情冗杂,的确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女儿的身边,而母亲对宁儿也一直不喜,今日是亏得他提前回府,要是晚了一步,只怕宁儿……
闻恪远心头一阵阵的后怕,他已经失去了音音,万不能再失去与音音唯一的女儿了。
“爹爹!”
闻岫宁糯糯唤了一声,拉回了闻恪远的思绪,“女儿昨夜彻夜不归,并非与人苟且,而是另有原因,女儿是清白的。”
闻恪远凝着女儿梨花带雨的小脸,心肠顿时软了下来。
他抬起袖子为女儿拭去眼泪:“爹爹都知道,也知道你昨晚因为什么耽误了回家的时辰。”
闻岫宁哭声一止,诧异的抬头。
“今早明镜司的裴司使来值房找到我,同我说,明镜司的人追匪徒到了罗尘山,发现了被大雨困在破庙的你。”
“那时候大雨倾盆无法下山,所以只能在山上暂歇一夜。今早,也是他亲自送你回来的。”
闻恪远温声解释经过,也好在是有了裴司使的提醒,他才能够及时赶回来,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原来是他说的。”
闻岫宁喃喃,忽然想起昨夜在破庙时对裴郢的试探,心里顿时一暖。
“宁儿。”
闻恪远留意着她的反应:“你和裴司使……认识?”
以他对裴郢的了解,裴郢可不是良善之辈。
他杀人如麻,是刀尖舔血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如果不是因为宁儿的缘故,他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原因,值得裴郢亲自到值房来跟他说明情况。
闻岫宁骤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眼神躲闪,耳尖却悄然红了。
“爹爹忘记啦,之前在碧水涧,女儿坠下马险些惨死在马蹄之下,可是裴司使救了女儿的。”
“女儿感激他,也曾给他道谢,裴司使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闻恪远听罢这话骤然惊到,忽然想起前不久,瑶儿被人诬陷一事。
那件事情牵扯到了虞相的女儿,虽然最后由侍女顶下了所有的事情,可当日裴郢就用剑问道的事情参了虞相一本。
圣上大怒,严厉斥责了虞相不说,还勒令虞相一个月之内务必找回所有丢失的贡品,否则就要罢了他丞相的位置。
当时他还觉得痛快,只觉得恶有恶报,时候刚刚好。可是现在重新思量起来,却发现种种事件好像不止是那么简单。
闻恪远有心想要再多问几句,可是见到女儿虚弱的模样,所有的疑惑都只能暂且压下。
他叮嘱闻岫宁好生静养,留下了伤药,便暂且离开。
闻恪远一走,闻岫宁才舒缓了心神,懒洋洋地躺回到了榻上。
房门推开,灵犀进来伺候。
闻岫宁一见她撑着身体还要过来伺候,不由得斥责:“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么,你起来做什么?”
“奴婢想来看看小姐,不然放心不下。”
灵犀伤在后背,不敢挺得太直,只能弓着身才舒服一些。
闻岫宁让她坐到床边,听得她哽咽道:“小姐何必要自残身体,真是吓死奴婢了。”
闻岫宁微微一笑:“我这是釜底抽薪。”
灵犀听不懂。
闻岫宁只好解释:“我本来以为好好孝顺祖母,就能改变祖母对我的印象,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印象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改变的。”
更何况,祖母身边还有一个巴不得她死的周氏。
“验身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不论我是否清白,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弊大于利。祖母明知道后果,却还是听从了周氏的话,让下人给我验身,这就足以证明,她是不可能会站在我这边。”
“今日是父亲及时赶到,可下一次呢?礼教约束,我不能对长辈无礼,可再来一次,却未必有人救得了我。”
“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彻底搅浑了这一滩水,叫她们日后再不敢轻易对我下手。”
如果所料不差,爹爹此刻应该正在大发雷霆。

